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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5期:第04版 文化悦读

品读与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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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疫居慢时光里,又提起了四十年未动的毛笔。

小时候临过些帖,但总是敷衍,后来上学了,多用铅笔、钢笔,丢下了毛笔。终归是摸过帖,但后来没人指点了。从心底里拎出来的,还是和父亲一起读帖的日子。

西厢房里有不少字帖,周末或忙里偷闲时,父亲就让我取一些来,一起随意翻阅。《张迁碑》《千字文》《敬伦帖》,我俩或靠在母亲叠好的被子上,或坐在炕桌边。有时只看书法,不知时间地品。一个字,它的提按、轻重、粗细、强弱、徐疾,间架结构的大小、正侧、收缩,都在父亲的授意下揣摩一番;一行字,间距的疏密、气势的流转,在父亲惊叹声里,跟着慢慢地玩味。有时连文章一起欣赏,王羲之《兰亭序》中乐、痛、悲的情感变化,颜鲁公《争座位帖》凛凛天神的忠骨气节,欧阳修《醉翁亭记》山水间醉乐的一唱三叹。有时读到会心处,还在空中比画几下,心中猜测先贤书写时的心境,求工于一笔之内,寄情于点画之间,用笔铺毫,黑白天地,淡淡墨香,恬淡宁静。

随父亲去种土豆,把《飘》带到田里。上午歇息时,到树下看书,直到父亲叫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而书的末尾刚好写到“明天是另外一天了。”一个山里娃,进入城市读大学,在图书馆废寝忘食地读各种书。分享《看天下》全球化的资讯盛宴,与余秋雨一起经历《文化苦旅》,随《读者》品味人生的味道,手捧书卷,坐拥书城,乐以忘忧。

早上醒来,文思泉涌,用手头的纸笔记下几个着重的字,或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词或是文章的标题。散步之后,坐在电脑前,顺着刚才敏捷的思路,吸收读过的东西,然后写作。不求佳作呈现,只知滋养灵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简单而真实,我享受其中。

夜晚来临,素净洁白的纸、冰冷细腻的砚、竹木与毛羽制成的笔、汲日月精华的松枝烧制成的墨,都是纯朴之物,以此为己所用。将柔软的羊毫,在砚边濡染润泽的墨汁,提了起来,曾读过帖的种种精华,浮现在脑海里,想要安妥一字,踌躇再三落笔,在铺开的白宣纸上驰骋,目光虽平静安详,但天长日久,终归会质朴浑成,我等待这样的心动时刻。□王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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