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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1期:第04版 百味

愿岁月浓烈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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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秀月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并不多。久违的阳光,正开的花朵,难得的半日清闲,几位爱好相同的姐妹,以及一条通往岁月深处的小路,便已足够。

河堤上的阳光似乎要比别处浓烈,暖暖地照在身上。视线是辽阔的,天似帷幕、山如远黛,廊桥宛若沉睡的巨龙,横卧渭河之上。桥面车来人往,皆如蝼蚁一般。谁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有脚下的影子,被午后的阳光拉扯出虚幻的高大,可只需一转身,便被我们抛在了身后。

走过的路,虽缓慢,却也赏足了风景,未走的路,还很长,却有着笃定的期许。回想过往,每次能让自己生出幸福感的时刻,都是些琐碎的时光,心境也必是懒散的,有着一些无所事事的闲适。这样就很好。

远远望见一片粉紫色的云霞,便知那就是粉黛乱子草了,竟稍稍有些激动。此花已在我心里惦记了两年有余,却一直未曾走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它是在朋友圈,它开得热烈又朦胧,不同于别的花,它个性又神秘。两年里,是什么阻挡了我去看它的脚步?是我自己,一边渴望着,又一边放弃。

一位姐妹告诉我们,为维护这片粉黛乱子草不被踩踏,开花时节,她都随爱人来此,手举喇叭,喊出一些告诫的话语,给那些有可能无意伤害花草的人。她的爱人负责渭河公园管理工作,这里的花花草草,每一株都有他的辛苦付出。守护一朵花,也守护一份爱。我想象着她跟在爱人身后,仿佛时光倒流,她面如粉黛,又回到了和爱人的初恋。我猜不出这位姐妹当时是否有这样的心境,唯觉她小女人态十足,很是可爱。只有亲近大自然的时候,我们才显现出最真实的状态。

突然想起自己上初中时,每到周日家务之余,总喜欢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出去,骑上自行车,像大地上飘浮的一朵云,没有目的,走哪是哪。很多时候,我们沉默,任时光悄悄流走而毫不惋惜。我们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仅仅就是为了享受在一起的感觉。而此刻,和那时多么相似。虽然,我们早已青春不再。

一位姐妹为此次短暂的出游准备了水果,黄灿灿的哈密瓜去皮切块装在保鲜盒里,还带了牙签。站在草地上,我们用小小的牙签挑着哈密瓜,品尝着生活的甜蜜,也感动于这位姐妹的细心。

另一位姐妹为给我们拍照,她站着、坐着、蹲着、躺着,用尽她所能做出的所有姿势。小河边、树林里、草地上,镜头下的我们,随着她角度的不同,也呈现出不一样的美。我们笑容灿烂,我们四肢舒展,这样的我们,真好。

九十五岁依旧活得像个野孩子一样的黄永玉曾说过,生命中,一定要有所热爱,才能活得丰盛热烈。

此时,天空是热烈的。明亮的太阳如流动的火炉,源源不断向大地输送着温暖;梦幻般的白云像一匹匹奔跑的骏马,给世间万物以无穷的力量;湛蓝的苍穹以宁静、沉默,向人间诉说着无尽的柔情,让这一份灿烂愈显弥足珍贵。

树叶是热烈的,它们珍惜身体里的每一分绿、每一分黄,不顾及风会吹落自己曾经的努力;草木是热烈的,霜寒总有一天会摧残它们日渐成熟的身体,接受自己发黄枯萎的残缺,那是生命的另一种表现。每一种,都是最美的自己,在守护中,静待下一个春天。

此刻的我们,更是热烈的。昂起头,接纳丝丝缕缕的阳光对自己的照耀;俯下身,踏踏实实关爱脚边的一草一木。像一粒种子,吸取营养,萌发壮大,结出独属于自己的丰硕果实,坚韧而饱满。

愿此后,阳光灿烂,我们依旧浓烈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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