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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猫
语音播报：
□张天乐
在这栋已经四十多年的老家属楼里，零星地居住着几户人家，都是一个单位离退休多年的老年人，生活习惯基本还是保留着多年前的老样子。
三楼的张姨八十多岁了，四十年来一直住在这里，自从老伴走后，她依旧在孤单寂寞中守护着自己的生活居室。前几年，她经常骑着自行车去周围城镇赶集，买了粮油蔬菜回来，就自己搬上楼去，身板还是相当硬朗的。每天的步行里程，还会超过一般的年轻人，在院子里散步也不用拐杖，有时候还会顺手捡拾路边的废纸，扔进垃圾桶里，眼瞅着她上下楼梯，几乎都不用扶着把手，这时候夹道欢迎她的就是身边的猫群，散步时就会跟随在她左右，前呼后拥的，活蹦乱跳的，很有情趣。
张姨养猫很多年了，最早是在家里喂养，后来几年繁殖多了，就让猫群住在楼道的拐角处，有的猫送给别人家，当作宠物去养了，还有的猫继续依赖着她。它们白天在院子里闲逛玩耍，晚上就会回到楼道的小窝里，有的猫会按时回来等候张姨喂食，而有的猫就在外边抓了老鼠或者虫子解馋，乐不思蜀。
在院子的花园里，人们总会发现，当张姨坐在石凳上的时候，一只白猫就会坐上她的膝盖，舒服睡觉，还有几只花猫在附近自由漫步，或者在草丛里追逐游戏，或者练习爬树的本领，或者在广场上懒散打滚晒着太阳，或者在池塘边巡逻等着抓鱼开荤宴。即使老人已经回家了，那些猫还会在院子里逗留，可能在猫看来，这里是老人活动的地方，也是它们生活的乐园。
近两年来，张姨已经很少下楼了，总是站在窗前，打开玻璃窗伸出头，探望楼下的一切，看见熟人就要打声招呼。更多的时候，她是在遥控猫的生活，有时候，只要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几只猫就会闻声聚集过来，围拢在楼下，仰望三楼窗口，对着它们的主人，殷勤地发出“喵喵”叫声，有的猫还有跳跃的姿态，向主人撒欢和致敬。这时，楼上就会丢下来一些碎馒头和饼干之类的零食，伴随着喂猫的同时，还会传来老人爽朗的笑声，她对猫群的指挥和对话，也许是多年以来的一种默契了，很少有人能够理解这些语言，也很少有人愿意探究这些事情。
几个月前，也就是冬季最寒冷的那几天，三楼的张姨悄悄地走了，没有惊动周围的邻居，也没有告别她的那些爱猫。
按照当地习俗，举办了丧礼之后，大家就离开了。远看三楼张姨的房门紧紧关闭着，窗口再也没有了她的身影，而楼下的猫却还在时不时地仰望着、等候着。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老人的猫群逐渐散去了，或许是流浪于江湖了，或许是另寻家园了，但是，总有两只白猫一直逗留在老家属楼周围。听一位老人说，它俩还是一对母女，是张姨最喜欢的猫，出行总是前后相随，现在这两只白猫依旧形影不离，漫步中也显得心情沉痛，叫声里也没有高音的呼啸。
院子里行人不多，猫也没有任何顾忌，随时都用它的行为表达思绪。有时候，人们看到两只猫为了眺望到三楼的窗口，就爬到汽车顶部，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口，期望老人还能打开窗户，伸出笑脸来。有时候，猫见到周围的熟人路过，就会凑过来，“喵喵”地叫起来，也许是饥饿的呼喊，也许是迫切地问询：我的主人在哪里？有时候，人们遇到两只猫安静地蹲卧在老人家门口，即使有人经过，也不肯躲闪和让路，纹丝不动，幻想着门能打开，老人召唤它回来。两只老猫虔诚的神态，温柔的举动，令人感动，也令人伤情。
（作者单位：陕西省新周戒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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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乐
在这栋已经四十多年的老家属楼里，零星地居住着几户人家，都是一个单位离退休多年的老年人，生活习惯基本还是保留着多年前的老样子。
三楼的张姨八十多岁了，四十年来一直住在这里，自从老伴走后，她依旧在孤单寂寞中守护着自己的生活居室。前几年，她经常骑着自行车去周围城镇赶集，买了粮油蔬菜回来，就自己搬上楼去，身板还是相当硬朗的。每天的步行里程，还会超过一般的年轻人，在院子里散步也不用拐杖，有时候还会顺手捡拾路边的废纸，扔进垃圾桶里，眼瞅着她上下楼梯，几乎都不用扶着把手，这时候夹道欢迎她的就是身边的猫群，散步时就会跟随在她左右，前呼后拥的，活蹦乱跳的，很有情趣。
张姨养猫很多年了，最早是在家里喂养，后来几年繁殖多了，就让猫群住在楼道的拐角处，有的猫送给别人家，当作宠物去养了，还有的猫继续依赖着她。它们白天在院子里闲逛玩耍，晚上就会回到楼道的小窝里，有的猫会按时回来等候张姨喂食，而有的猫就在外边抓了老鼠或者虫子解馋，乐不思蜀。
在院子的花园里，人们总会发现，当张姨坐在石凳上的时候，一只白猫就会坐上她的膝盖，舒服睡觉，还有几只花猫在附近自由漫步，或者在草丛里追逐游戏，或者练习爬树的本领，或者在广场上懒散打滚晒着太阳，或者在池塘边巡逻等着抓鱼开荤宴。即使老人已经回家了，那些猫还会在院子里逗留，可能在猫看来，这里是老人活动的地方，也是它们生活的乐园。
近两年来，张姨已经很少下楼了，总是站在窗前，打开玻璃窗伸出头，探望楼下的一切，看见熟人就要打声招呼。更多的时候，她是在遥控猫的生活，有时候，只要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几只猫就会闻声聚集过来，围拢在楼下，仰望三楼窗口，对着它们的主人，殷勤地发出“喵喵”叫声，有的猫还有跳跃的姿态，向主人撒欢和致敬。这时，楼上就会丢下来一些碎馒头和饼干之类的零食，伴随着喂猫的同时，还会传来老人爽朗的笑声，她对猫群的指挥和对话，也许是多年以来的一种默契了，很少有人能够理解这些语言，也很少有人愿意探究这些事情。
几个月前，也就是冬季最寒冷的那几天，三楼的张姨悄悄地走了，没有惊动周围的邻居，也没有告别她的那些爱猫。
按照当地习俗，举办了丧礼之后，大家就离开了。远看三楼张姨的房门紧紧关闭着，窗口再也没有了她的身影，而楼下的猫却还在时不时地仰望着、等候着。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老人的猫群逐渐散去了，或许是流浪于江湖了，或许是另寻家园了，但是，总有两只白猫一直逗留在老家属楼周围。听一位老人说，它俩还是一对母女，是张姨最喜欢的猫，出行总是前后相随，现在这两只白猫依旧形影不离，漫步中也显得心情沉痛，叫声里也没有高音的呼啸。
院子里行人不多，猫也没有任何顾忌，随时都用它的行为表达思绪。有时候，人们看到两只猫为了眺望到三楼的窗口，就爬到汽车顶部，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口，期望老人还能打开窗户，伸出笑脸来。有时候，猫见到周围的熟人路过，就会凑过来，“喵喵”地叫起来，也许是饥饿的呼喊，也许是迫切地问询：我的主人在哪里？有时候，人们遇到两只猫安静地蹲卧在老人家门口，即使有人经过，也不肯躲闪和让路，纹丝不动，幻想着门能打开，老人召唤它回来。两只老猫虔诚的神态，温柔的举动，令人感动，也令人伤情。
（作者单位：陕西省新周戒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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