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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5期:第04版 憩心亭

雨中拜访珍宝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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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军

从小就听珍宝岛战役的故事,中学时赶上了对越反击战,高考后很自然地选择了从军入伍。前年8月,在黑龙江兴凯湖湖边遇到了雨天,等了几天仍不见雨停,决定冒雨拜访珍宝岛。

兴凯湖上风高浪急,和大海没有二致。焦急等待时,感觉夜里的涛声更大,传得也更远,好像能够听到珍宝岛的枪炮声,督促我早点前去。早6点,天色还很暗,窗外的雨仍不见小。我冲进雨中取车,没跑几米就湿透了全身。小心地开出湖区,高速路上车辆很少,雨刮器拼命地刮着,勉强保持了车前的视线。车内的闷热与身上的湿热混在一起,微微有些煎熬,也隐隐透着庄严。从虎林下了高速后进入林区,大雨在车顶拍打出可怕的声音,路面上蒸腾起迷蒙的白雾。导航很快就没了信号,路边也看不到标识,只能沿路向前探寻。一个小时后,妻子问:“咱们现在离边界有多远?”其实我也不知道,雨声中好像能听到江涛,就说应该很近吧。妻子听完立即坐直了身子,然后转头问:“开了一个多小时,不会走错路了吧?”她这一问,马上让我又出了一身热汗。应该没有,我安慰她说。进林区后向左有两个岔道,但我们一直沿江前行,不会有错的。这么说时我心里也没了底,悄悄紧张起来。大约又过了一小时,在路前方的右侧看到一片开阔地,听到江声滚滚而来。车到跟前,侧头一看,开阔地中间安卧着一块巨石,上书三个红色大字“珍宝岛”。我连忙打开车窗,江风扑面而来,人马上清爽了许多。

我来了,珍宝岛。几十年心里一直念叨,经常与人说起的珍宝岛。可是,岛呢?把车停靠后,我冒雨跑到了江边,只看到江上急流滚滚,没看到岛的影子。赶上了东北地区的雨季,乌苏里江涨水,珍宝岛暂时被淹没到了江中。一位附近的赫哲族居民指着江流中摇曳的几缕树枝说,那就是岛上的大树。放眼看去,几百米宽的江面上浪涛无言前行,不怒而威,似乎能推倒遇到的一切。

站在江边,想象着当年的情形。珍宝岛之战,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国人的意志,在复杂的国际斗争中赢得了主动。这种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精神,是我们的传家宝,也是不断取得胜利的压舱石,任何时候都不能有半点含糊。

跑了几千里,等了好几天,冒雨开车3小时,到了江边却没看到珍宝岛的影子,没法踏上英雄的宝岛,我心里没有半点失落。这一次特殊的长途拜访,更让我明白国界的意义。

国界是国家的前沿,当然只能在祖国的最边上,远离内地和中心,远离城市和繁华,多是人迹罕至、异常艰苦的地方。这些年来,我曾多次看望过守边的官兵。无论是森林或草原,戈壁或沙漠,抑或远离陆地的海岛,无论住的是帐篷、山洞或者铁皮房,也无论具体什么工作,他们都在日夜守护着祖国的边防。有位战士曾深情地说,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我所在的地方,我也永远知道脚下就是我要守卫的祖国边防。正是一茬又一茬这样的守边人,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平稳发展。边关虽偏远,却是国家的前门,就像每个人的眼睛,任何时候都不能有一丝放松,也绝不可放弃一寸。

守边意义大,守兵功劳深。我匆匆往回赶,坐在飞机上时,还回想着珍宝岛的江水,并由此想到了今天万里海疆上守备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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