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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6期:第04版 秦风

弹起个三弦定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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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一门古老的民间文艺形式,流入百姓心田的大餐,到如今,如何焕发昔日的辉煌?路在何方?

三弦,荡起了高原之风;

三弦,传承了历史记忆;

三弦,传播了百姓好恶爱憎。

一门盲人的艺术

茫茫人海,总会出现一些特殊群体。他们身残志不残,在陕北文化的滋养下,荡起缕缕和煦之风,传送到高原大地的各个角落。这便是民间的说书艺人。

“弹起个三弦定了音,

各位乡亲都坐了稳。

今天我不把别的说,

单把某某来一宗……”

这几乎是每一位说书人的开场白。此语一出,说书人精神抖擞进入了状态;听书人双肩一抖,两耳一竖,眼睛一亮,也进入了状态。

一场说书开始了。

书场随遇而安,多数在炕头、院落、村头、集市、庙会。

说书艺人多为盲人、半盲人或个别非盲人。

古老的说书为一人坐唱,怀抱三弦,腿系甩板,手绑蚂蚱,桌前置小镲、醒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后,在韩起祥、张俊功两位老先生的带动和引领下,说书这门古老的艺术发生了质的飞跃,出现了分工协作的两人、多人坐唱,在说唱的形式上、内容上、配乐与配器上发生了人性化的变化,更为百姓接受和喜爱。

听书人远邻近舍,或是合家而出的男女老少,以说书人为中心,大多数促膝环坐。

书场上时而“冰泉冷涩弦凝绝”;时而“铁骑突出刀枪鸣”;时而欢歌笑语,掌声雷动;时而气氛凝重,鸦雀无声。

说书人道述古往今来的故事,古籍名典无所不及,更多的则是祖祖辈辈以“口授”为主的人文历史,与发生在身边的、当代的民间故事。说书内容丰富,寓教于乐;语言是地地道道的方言,通俗易懂;音乐是地地道道的民间音乐,便于传播。

一门勾起百姓生活的艺术

在这片厚实的土地上,说书是老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直被百姓喜爱、传承。

追根究底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者,耳闻目睹、从小熏陶,说书是民间文化娱乐的家常便饭。

一者,说书人往往因自身的残疾饱览人间苦乐,如同一部饱经沧桑的历史教科书。一位好的说书艺人博古通今,他们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求神问卜、算命打卦样样都会,最为贴近百姓,因而倍受爱戴。说书人今天翻这山,明天越那沟,后天走那川,一路行走,一路领略,一路思索,见多识广。兼之于艺术手法上的加工,说昨天、道今天、评明天,对那人那事,褒贬有加。说书内容来源于历史、源于民间,又归于民间,能够满足不同人群。

一者,音乐悠扬、明快,有平、有疾,“九腔十八调”,有阅尽人间唱腔之势,与百姓生活中的信天游、小调、民歌韵律合为一体,与高原人的精神气韵默契,与这块土地的气魄和谐。

一者,说书语言诙谐风趣,是久远历史的语言,也是今人的语言。“陕北人说的是古代话”,无不与说书有关。说书人的一句词,往往瞬间传遍旮里旮旯。

一者,陕北交通落后,文化信息闭塞,说书人是文化使者。

一者,说书人是弱势群体,百姓共同怜悯。即使没有手艺,按照陕北人的行为习惯也不会受到冷落。

说书,古朴深邃,悠然深厚,特色鲜明,群众基础厚实,尽展高原风采!

说书人的三弦,荡起了高原之风,传承了历史记忆,传播了百姓好恶爱憎。

我们说,人类的历史记忆,从古到今,从西方到东方,一者为统治者的文献记载,往往带有执政者的情感意志,浓烈的政治色彩;一者为口头传承,即口头历史。虽说口头历史有传承者有意无意地演义,却正是历史的补记,有些正是统治者不愿意记载的史实。一些史实在当时看来可有可无,无足轻重,而在今天看来尤为珍贵。

因此,说书是历史记忆,是野史传说的延续,为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陕北说书,独一无二,是真正意义上的“土著”文化。

一门古老的民间艺术

陕北还有“说古朝”的民间文化记忆方式。说古朝,没有音乐成分,只是一人坐说。坐说的人多是饱经沧桑、上了年纪的老者。说书人绘声绘色,口若悬河,往往通宵达旦;听书人也是如醉如痴,而后又给予传播。

依我之见,说书完全可能是“说古朝”基础上的提升与演变。

对于陕北说书的历史渊源,大家普遍认可韩起祥先生的“三黄”故事。

相传,大约在奴隶社会时期,陕北一个老汉生了三个儿子,都给奴隶主当奴隶。大儿子大黄,叫奴隶主把手剁了;二儿子二黄的一条腿被奴隶主打坏了;三儿子三黄的眼睛被奴隶主的太太用锥子扎瞎了。无情的奴隶主还赶走了兄弟三人,三兄弟互为一体地过着乞讨要饭生活。有一天,大黄拾了两片烂木板,边走边打,挨家挨户说些吉利话,能吃一些剩饭,较以前光喊叫好多了。到了晚上,有一家人吃羊肉,他们要来了羊肠子,晒干,绷在木板上。二黄路过深山,见了一个死蝎子,就把蝎子的尾巴用麻草绳连接在木板上,就做成了今天的琵琶。二黄一见琵琶好,又捡到两根小木条叫楞子。弟兄三人从此边唱边打、边说边讨饭,比以前又强多了。

后来,老大老二过了山西,三黄流浪后娶媳妇生了五子,他把弹琵琶的技巧教于儿子。老大成家后,收了三十六个弟子,将三弦传给了十八个徒弟。二黄也有十八个徒弟,他们都会改编曲调。三个兄弟就把这种技艺传于后人,从而代代相承。

凄惨的故事衍生了一门名垂千古的民间艺术。

□傅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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