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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0期:第04版 创造

清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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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娟

昨晚,梦见爷爷在老家土窑洞的门框上绑了个秋千。我们姐妹几个轮流着荡,爷爷捋着花白的胡须,笑呵呵地站在秋千旁,不时推我们一把。随着绳子“吱呀”的节奏声,秋千越荡越欢,我们的欢笑声如同房檐下的燕子,叽叽喳喳飘向沟畔,飘向对面山洼。

醒后怅然若失,梦境却在脑海间萦绕,久久挥之不去。爷爷慈眉善目,驼背羊髯,头戴黑色瓜皮帽,身穿蓝色对襟褂子,蓝裤子,黑色圆口布鞋,口袋里装着旱烟袋,穿梭在老家的土窑洞里……爷爷这是在给我托梦?又是一年清明节,我们该回去看您了!

小时候,没有毛衣和保暖内衣,棉袄脱了,换夹袄。大人们总说:“春天孩子面,一日三变脸。”我们便掐着指头盼清明,从柳树长芽、柳枝变软到绿阴遮蔽,终于听到悠扬婉转的柳笛声。我们便可脱掉厚重的棉衣,与小伙伴一起在春风中奔跑。我们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放风筝,在绿茵茵的田间地头拾荠菜、挖小蒜、白蒿、蒲公英等,感觉脱掉棉衣的自己瞬间长大,心如放飞的风筝,长了翅膀,飞过小河,飞过大山,飞向遥远的世界。

小时候,每年清明前,队里都会组织村民上山栽树。一大早,村民便背上提前准备好的树苗,拿着铁锨,到村子对面的山坡上栽树。我们这些学生也在老师的带领下拿了小锨、水桶,排着队,唱着歌,一路上山。我们在大人挖好的树坑里摆苗、浇水、填土,经过一上午劳作,一个个小树苗整齐站立在山头。一年又一年,家乡的山坡,郁郁葱葱,绿意盎然。如今,家乡的人们种树、种药材,依托山清水秀的天然资源,发展中医食养文化,建设康养体验基地。

那时,每年都会在场院旁边的大槐树上绑好大秋千,供全村人轮流荡。秋千有单人荡、双人荡,还有带着孩子一起荡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大树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观众,连平日不常出门的年老体弱者都来凑热闹,村庄热闹得如同唱大戏。

每年清明,妈妈都要做凉粉、蒸罐罐馍,然后备好祭品和家人一块去扫墓。村中嫁出去的姑娘也会纷纷回到故乡,祭奠逝去的亲人。有新故亲人的,要用柳枝做成花树在清明前一天插在坟前。还有在坟旁栽树、种花的,希望将亲人的“房前屋后”修整得温馨舒适。

清明是慎终追远、缅怀故人的节日。在我的家乡黄陵,每年清明还会举行公祭轩辕黄帝典礼,作为华夏儿女、龙的传人,这个节日也提醒我们不忘初心,敦亲睦族,永葆敬畏之心,厚植文化根脉,传承黄帝文化,抒发家国情怀,让中华传统文化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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