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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4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蚕乐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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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炜

往事如烟

童年爱养蚕,乐趣无穷。

早春时节,桑树还未发芽,我就急切地盼着蚕蚁出卵,便将报纸上的蚕卵一片片撕小,裹上棉花,放进小盒子,揣在胸前贴身的衣兜里,用体温暖孵。第一次孵蚕,没经验,用的火柴盒,封闭不严,夜里正睡着觉,孵出的蚕蚁钻了出来,爬出衣兜,虱子一样在我胸脯上乱爬,那种感觉至今难忘。

当时,很羡慕伙伴们有爱好涂抹打扮的妈妈、姑姑或姐姐,因为那会儿好像只有雪花膏和百雀羚香脂,要涂抹打扮,就只能用这两样。装百雀羚的小圆铁盒,是养蚕蚁的最佳器具,因为铁盒不怕挤压,可以装进衣兜里,轻巧方便美观时尚。等蚕蚁长大些了,就换成装青霉素、庆大霉素针剂的纸盒子,用皮筋套紧盒子,再装进书包里。随身携带一盒子的小生命,那种感觉是很神圣的。在课间,甚至课堂上,都要偷偷地打开盒子,看上几眼……

被我早早孵出的蚕蚁,由于没有桑叶吃,就只能拿蒲公英叶子和榆钱树叶子饲喂。养到一厘米大小,便卖给学校的大小伙伴们。一分钱两条,无会员无团购,不打折不优惠,还概不赊账,也没有人情面子可讲。

有一年,因为我卖出的蚕夭折了,我被买主整天“步步追杀”,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段日子。养过蚕的人都知道,有一种蚕身体黑白相间,一道一道的,有着虎皮般的纹路,这叫狼蚕。有一小哥买了我的蚕,其中好像就有两条狼蚕。没过几日,他的其它蚕死了几条,不明原因的死亡,他说是我卖他的狼蚕咬死的,叫我赔他。

我有些心虚,但我也没钱赔。卖蚕的收入早已被我挥霍完了。

一大半钱(好像是一块五)买了块电子手表。从此,我高高地挽起戴了表的袖子,露出带有垢斑的半截胳膊,最主要是要露出腕上的表。那感觉,比戴劳力士还要神气百倍。余下的钱,犒劳了小兄弟们。在一次次共享我买来的美食时,众兄弟真没拿我当外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个个信誓旦旦,比亲兄弟还要亲。可摊上赔偿这样的大事,众兄弟谁也没有勇气出头动手扁他,哥们义气害死人呐!

就这样,在课间休息时间,在上下学路上,他步步“追杀”,威胁我赔偿。我只得骗家里要钱,赔了两毛钱给他,终结了我提心吊胆的日子。

那时候,最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卖蚕卵的时候。一圈小脑袋凑一堆,个个双眼死盯着密密麻麻满是蚕卵的报纸,生怕短斤缺两地数少了。数蚕卵,我用钢笔数一个,点一个,蚕卵上就标记上了蓝色的墨汁。数完后,在报纸上蚕卵的间隙之间,用钢笔画上弯弯曲曲的界线,再用剪刀沿界线小心地剪下。一分钱十五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从来男女无欺,公平交易。

不记得我卖过多少蚕卵和蚕。每年春天到夏天,我的小日子全靠养蚕所得支撑,日子过得比过年还滋润。瓜子麻花米花糖冰棍雪糕,这些儿时的奢侈零食,我是没少享用和炫耀的。

童年那风光的年华,现在再怎么也回不去了。想一想,便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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