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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0期:第04版 创造

主妇为“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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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

生命中总有些期待与现实南辕北辙的时刻。比如出差归来,你想象中的温馨场面应该是这样的:家人热情地开门欢迎你,家里窗明几净,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正冒着袅袅香气。可事实呢?迎接你的不是热情的拥抱,而是冰冷的铁门,那个言之凿凿要为你接风洗尘的人回来得比你还晚。

你有些沮丧,不过还能忍受,人孰无过,等一会儿怎么了?谁允许你的人生只能鲜花簇拥、掌声雷动?不要老觉得自己是那众星拱月的月,谁天生就该是那围着你转的星星呢?

进了门,站在玄关放眼四周,你才明白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你不过出差十天,整洁的家就变得面目全非。餐桌变成了杂货铺子,瓶钵碗盏争奇斗艳。袋子、杂物也见缝插针占据一席之地,餐桌风光无限好,挤挤挨挨真热闹!你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血压嗖嗖上涨。你提醒自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才发现沙发也是重灾区。被子胡乱一卷堆在角落,靠垫挤得乱七八糟,沙发上散落着手机、充电线、毛巾、指甲刀。你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些转移阵地的“天外来客”,给自己收拾出一片开阔地。正待坐下舒缓自己要累断的腿,鬼使神差伸手往抱枕后一摸,就拎出一只皱巴巴的臭袜子。你的怒气终于抑制不住升腾起来,柳眉倒竖、脸色铁青去洗手,发现洗手池、马桶居然无一例外地布满污垢。你的愤怒简直达到了极点,像个气球马上就要炸了。一转身看见阳台上,你十天前临出发时洗的衣服还好好挂着。好了,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你望着当初洗干净现在又落满灰尘的衣服,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儿子的名字,呵斥的话还未出口,气得眼泪先流了下来。爷俩闻声一起跑到你面前,用打量怪物一样的眼神端详你,大眼睛里满是迷惑和无辜,可他们明明并不是无辜的。一个满头雾水问:“我妈咋了?”一个没心没肺答:“你妈太累了!”

是的,我是太累了,我不仅身累心也累。各位看官,天地可鉴,易地而处你不生气不心累吗?家难道是我一个人的?我是这个家的保姆吗?保姆不上线、不指挥,你们就罢工摆烂吗?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这一个两个咋这么不懂事?我就是这样向母亲倒苦水的,谁知她一听竟不以为然地笑了:“傻孩子,女人就是家的馅啊!男人再能耐也得有个女人做馅,才能把这个家给撑起来。”母亲不年轻了,她慈祥地看着我,每一缕皱纹、每一根白发都写满了沧桑和智慧。啥?馅!以前只听过饺子馅、包子馅,还没听说过家也有馅的。女人要是馅,那男人就该是那张面皮了,突然就被这烟火味十足的比喻打动了。

主妇为“馅”!多好!它把那种女人对于家庭的凝聚力、核心力表达得多么透彻!女人是一个家的灵魂,你怎能期望灵魂缺失的家焕发奕奕神采?慢慢的,我心中的郁闷也散去了。我想起儿子从小到大一回家,第一个找的总是妈妈。明明家里还有其他人,可他执着地就是喊妈妈,一间间房喊过去,直到你应声,他朝你粲然一笑才肯去做自己的事,可爱的模样像极了一朵寻找太阳的向日葵。

漫漫长途,红尘跋涉。爱情是恰巧都在的因缘际会,婚姻却是一场人在旅途的任性豪赌。赌我们用青春换来的明天永不褪色;赌那人白首同心仍会与你前行;赌此去经年,尽管“过尽千帆皆不是”,你却不会“肠断白频洲”。赌着赌着,男人成了航船,女人成了港湾。人生便有了年年岁岁船归来的明媚和喜悦。

过着过着,生活就被流年柔软成了面团。男人女人心甘情愿,一个为馅,一个包裹,将家庭包成一个柔情蜜意的包子。幸福的感觉便绵绵不断蔓延开来。

(单位:宝鸡市凤翔区雍城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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