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小调

（外一首）

王琪

古道上已无烽火连天

一条野径被荒草和沙丘覆没

当几只灰鼠翘了翘胡须窜离午后

烈烈西风吹打着我的衣衫

大漠升起的孤烟，散尽天边

单调的昏黄，此时成为空茫的代名词

一棵沙枣树顽强地活过秋冬

披星戴月，把自己伫立成辽阔的一生

它一动不动

早观日出，暮送晚霞

等待与绿洲相望，与飞鸟相伴

忍受着命里无以言说的百般孤寂

苍穹投射下的灰影若隐若现

而盛大的光阴在阳关凝固如血

我似曾看到

有人夜以继日从这里一路西行

他忧郁的眼神，始终躲不过

暮色里的浑浑苍苍

敦 煌 晨 曲

那一天，有人打马经过这里

天地亘古，灰褐色的记忆堆积成残缺的碑文

月色裹不住的苍凉

在琴弦上战栗，像悲怆的命运交响曲

时光被撕开一道裂口

断壁上裸露出早年的遗痕

而此刻，人迹渺渺，城堡与大地层次分明

似乎唯有一声叹息

才能令人滋生无限遐思和神往

碧空下的雁鸣

在为消逝的年月而叫响

也在与新鲜的日光挥手致意

故去的人，请接收我的惦念与祝福

英魂飞散的地方，就是时光停驻的地方

再静寂一些吧

月牙泉的水声与三危山的风声

彼此离得那么近，听起来又那么清晰

而没有谁再去理会

两条响尾蛇交谈完后，独自沉睡的样子

（单位：西安老年大学）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