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花开了

因为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我认识了凌霄花，它是攀附高枝的代名词。初次看见凌霄花，是调来县博物馆大院上班的那年初夏，中院西北角千年古柏上，叠叠翠翠、缠缠绕绕，都是鲜绿的叶和一朵朵橘色花儿，在初夏的风中轻轻摇曳。院里一对喜鹊夫妻不时飞来，栖在花叶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非常鲜活而明丽的画面，留存在我的记忆中，每每想起，心中欢喜如初。

许多年了，我只知凌霄花初夏开花，从未在意它哪天爆出嫩芽，又是哪天长出花骨朵，仿佛一夜醒来，它突然带给院里人无限的喜悦和感动。

于是，今年春节过完，我便开始关注它。每每行至古柏前，抬头看看粗如老紫藤的凌霄藤是否爆出嫩芽，是否新叶绿得更浓郁，是否悄悄含蕾。生怕错过谛听第一朵花开的声音，日日关注、时时留意，期望陪伴凌霄花这一季的成长，却因为休假，错过了见证它生命最辉煌的绽放。

这美丽高雅的凌霄花得名于一个美丽的姑娘。传说古时候，秦岭南麓有一个小山村，村里人过着亦耕亦猎的生活。村里有一户财主家里，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叫凌霄。凌霄大了，财主和老婆商量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可凌霄早已爱上村里的英俊少年柳明全。这个孤苦贫穷的少年是英勇无比的猎手，他骑一匹棕色的马，吹一支紫竹长笛。他吹奏的笛声，能让百鸟和鸣；他呼啸一声，能让豺狼虎豹浑身颤抖。凌霄不仅背着爹娘把好吃的东西送给他，还悄悄为他缝制新衣裳，俩人发誓生死相依。

这事被财主夫妇知道后，命令家丁趁月黑风高夜，悄悄把柳明全打死丢到荒郊野外。村人可怜柳明全，怕被狼吃了，便埋了他。几天后，柳明全的坟墓上长出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柳树，柳条随风飘扬，好像一串串泪珠飞洒。

凌霄一连几天没见到心上人，思念成疾，一天比一天憔悴。丫环偷偷告诉她，柳明全被主子差人打死已经十余天了。听到这个消息，凌霄像疯了一样冲出家门，一头撞在大柳树上，瞬间变成一棵围绕着柳树干向上攀援的花树，一会儿工夫就和柳树缠绕在一起，枝头开满橘色的花朵。

凌霄姑娘的灵魂化作一树橘色的花，是她坚贞不屈的爱情象征。我不知道这样的凌霄花，舒婷怎么忍心以之代言攀附高枝炫耀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有了乌云遮住了阳光，风也大了些，更多的凌霄花翩然落下，古柏下、台阶上、栏板望柱上到处都是。然而，我却没有黛玉的葬花悲思，我知道，在花儿离开的地方，还会绽放出新的花蕾，新旧花蕾在不断更迭中变换，使得生命的美丽在希望中无限延伸。

□梁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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