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要有韧劲

在亚马逊买书三册，陈子善《不日记》，扬之水、程灏《梵澄先生》，钟叔河《念楼小抄》。最近购书太多，想起了理洵在《猎书记》里反复说过的一句话：“去日不多慎购书”。虽然说买书可以“多多益善”，可是，值得警惕的是，现在社会上有一种现象，有的人买得书很多，读得却很少；有的书，买来后至多看看封面和目录，便束之高阁了。

读孙卫卫《喜欢书》，很佩服他对自己的解剖，也很赞同他的观点。他也在日记里不断告诫自己，要少买多看，应该“读书第一，买书第二”，买是为了读，不是为了买而买。读书人大都爱犯的毛病他也有。不过，他不准自己找借口，没有借口，才能极其负责地把事情做好。

在书中，孙卫卫坦言，自己坚持记日记，对自己很受用。借用浦江清《清华园日记·西行日记》中的话说，有四个目的：“练习有恒的笔墨，一也；作日后追忆过去生活之账本，二也；记银钱出入，信札往来，备一月或一年内查考，三也；记零星的感思及所见所闻有趣味的事，备以后谈话或作文的材料，四也。”重要的是他坚持了下来，做到了持之以恒。他说：“日记从小学记到大学，工作后也记过几年。……让我重新记日记，得感谢彭国梁先生的《书虫日记》。”我佩服他这种读书做事的韧劲，这种孜孜以求的精神，这本《喜欢书》他就做成了，是实实在在的书式生活。

由此，我想起了民间读书人王成玉先生。作为一位民间读书人，王成玉先生无疑是较成功的一位，他是武汉的下岗职工，但他爱书如痴，读书成癖，一日不读书便觉面部可憎、语言无味、寝食难安。下岗后，虽然生活窘迫，但他不改初心，数十年来，仍孜孜以求，在各方贵人的帮助下，他出版了《书话史随札》《书迷六记》等著作，算是读书读出了“成果”，令民间读书界为之一振。但我以为，王成玉先生读书，不是为稻粱谋，也不是为名利计。他读书就是一种兴趣、一种爱好，更多的是我们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位读书人所具备的韧劲。

宋人陆象山说：“读书之法，须是平平淡淡去看，仔细玩味，不可草草，所谓优而柔之，厌而饫之，自然有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的道理。”他告诫人们，读书不必急于求成，要仔细揣摩，这实际上是把读书当成了修身养性、涵养品德的过程。我看，王成玉先生的读书，就有这样的品性。他读得书多，买得书也多，享受其中，沉醉自乐。而在目前，书业高度发达，新书层出不穷，一些人也买书、看书，但能沉潜其中并有所得者，寥寥无几。除过那些专门做学问、搞研究者外，民间读书大多跟了风，什么热闹就读什么。读成了过程，有什么“成果”就不知道了。□胡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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