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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7期:第04版 视野

于右任开历史先河的几个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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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的元老、民主革命的先驱、伟大的爱国诗人、一代书法大师于右任先生,1879年4月11日生于陕西省三原县城河道巷。1964年11月10日晚上20:08分,在台北荣民总医院与世长辞,终年86岁。

于右任一生创作诗词千余首,题字、题写对联万余副,编制的《标准草书千字文》深受海内外学人欢迎。他和著名水利专家李仪祉、著名报人张季鸾被誉为“陕西三杰”,是那个时代三秦儿女最优秀的代表。在许多方面,于右任都开创了我国历史的先河……

首创我国白话诗作

现代文学史认为,最早见诸我国报刊的现代白话诗歌,是胡适1917年2月-6月刊发在《新青年》杂志上的《白话诗四首》和《白话词四首》。此定论不确。史实证明我国最早的白话诗作者,是民国奇才于右任。

1909年5月18日,于右任在自己创办的《民呼日报》,发表了一篇名为《元宝歌》的白话诗:

一个锭,几个命,

民为轻,官为重,

要好同寅,压死百姓,

气得绅士,打电胡弄,

问是何人作俑,

樊方伯发了旧病,

请看这场官司,

到底官胜民胜?

于右任的这首白话诗,如同俚语村言,通俗易懂简洁鲜明,寓意深刻。寥寥数行,活脱脱刻画出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的卑劣行径和丑恶嘴脸,读后痛快淋漓。

首创我国火车夜行

中华民国元年(公元1912年),孙中山就任临时政府大总统,下设九部,交通部总长汤寿潜未就职,次长于右任主持部务。

那时,中国的火车,昼行夜停。临时政府成立后,南京和上海两地官员和民众来往人数剧增。沪宁两地相距几百里,单程就需七八个小时。孙中山曾提议火车夜行,沪军都督陈其美也有此意。但因增开列车费用巨大,未能实现。于右任在民国元年1月23日正式宣誓就职后,即着手与铁路局方面商议,决定每夜12时,沪宁对开特别快车一列,所有售票、搭车章程均按特别快车的规定办理。每月费用1.5万元,由交通部负担,盈余交部充公,亏损由部补贴,从2月24日开通夜行火车。从此,大大方便了两地往来。

首创我国报纸募赈

1909年5月15日,《民呼日报》正式出版的前一年8月,在该报的宣言中,就开宗明义地说:“本报实行大声疾呼为民请命之宗旨。”当时,地处大西北的甘肃,连年旱灾,一片饥馑,发生了人相食惨状,然而,陕甘总督升允却只知无度挥霍享乐,不顾饥民死活,为了自己的政绩和仕途,故意隐瞒缩小灾情,欺骗社会和国人。为揭露升允的丑恶嘴脸,报告甘肃灾荒的真相,《民呼日报》连续发表了《论升督漠视灾荒之罪》《甘督升允开缺感言》等锋利文论。

于右任和同仁,一面用犀利的笔锋揭露甘肃这些惨不忍睹的社会真相,一面用《民呼日报》呼吁“人饥己饥”,发起募捐救济灾民的活动。那段时日,《民呼日报》几乎每天都有甘肃省催人泪下的灾情纪实,在读者中引起了强烈反响,许多人慷慨解囊,捐款捐物,请《民呼日报》社转交。各地的汇款单和救灾物资纷至沓来,竟使报社应接不暇。这是我国历史上首次报社参加募赈救灾。

首创国民党高官救助共产党人

1926年3月18日,北京大专院校师生集会向段祺瑞执政府请愿,遭到残酷镇压,47人被枪杀,200多人受伤。陕西三原籍的北大学生、中共党员张仲超被枪杀,陕西籍学子10余人受伤。白色恐怖的北京城里,充满腥风血雨。于右任原本想设法制止段祺瑞执政府杀戮学生,而他已经被列入通缉名单,有心无力。

“三·一八”惨案发生后,他帮助李大钊处理善后事宜,叮嘱有关人员查清死伤的陕籍学生,为死者治丧,为伤者治疗。他东奔西走,筹借了二三千元,交朱家骅办理。朱家骅害怕奉军和段祺瑞执政府追捕,携款逃往天津。于右任生气无益,只好又设法和国民二军驻京办事处联系,借到一笔钱,才安置了陕籍死伤学生。

北京大学为张仲超等三位死难学生开追悼会时,于右任冒着生命危险出席并讲话,强烈谴责镇压学生的暴行,还敬送一副挽联“烈士之血主义之花”,表示他对这些年轻革命者的悼念和缅怀。

首创“萝卜司令”称号

1926年底到1927年初,于右任从苏联回国后,任国民联军住陕总司令兼陕西省政府主席。他提倡体力劳动,人们经常可以看到于右任和冯玉祥等高级将领,打扫街道,清理垃圾。时逢西安解围不久,城内粮食十分欠缺,为了节省粮食,于右任、冯玉祥每顿饭都以萝卜为主要蔬菜,或炒、或熬、或煮、或熘,或切丝生食,经常如此。加上时任陕西省民政厅的厅长,思想激进,憎恶妇女缠脚,曾张贴布告禁止,还把收上来的裹脚布悬挂在民政厅的院子里,以宣传妇女不要缠脚。时人编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萝卜司令”,下联是“裹脚厅长”。由于于右任和冯玉祥等人的努力,加上中国共产党人的积极参与,联军住陕总部和其所属机构吏风清廉,办事高效,一时成为美谈。

首创把儿子婚礼礼金全部用于赈灾

1929年8月,上海,于右任官邸。于右任长子于望德结婚。于右任一反平日办事低调的常态,大事张扬,在一品香大酒楼宴请亲朋好友。不少挚友悄悄议论:“于公这次是怎么啦?”

举行完大婚仪式,宾客纷纷入席,刚刚坐定,于右任招手请大家安定,含泪讲述了陕西的旱灾惨状:“田土龟裂,哀鸿遍野,连年颗粒无收,草根树皮都吃光了,不少人以观音土充饥;逃荒的日益增多,饿死的屡见不鲜,有的地方不时有人相食的惨剧发生;粮价飞涨,米粒如珍珠一般珍贵,原来七八块大洋一石的小麦竟涨到现大洋二十七块!在南京召开的相关会议上,有人硬说三秦无灾!”于右任悲愤交加,痛哭流涕地说:“我代全陕饥民多次呼吁。然而,拨来的赈灾款少得可怜,偌大一个三原县才给一千多元,杯水车薪呐!我这次为儿子大办婚事,就是要将所接收的礼金全部移作救灾善款。陕西灾民可怜,我代灾民向所有来宾致谢了……”此刻,众挚友和亲朋方明白于右任的苦心。

于右任还将自己、夫人的寿金和孙儿满月过岁所得的礼金悉数捐出救灾,另外还购置粮食一百多石运回三原,在县城设两处舍饭场救济灾民。

灾荒年间,于右任陆续零星寄钱回乡,每次一千元、一千五百元、二千元不等,让秘书张文生亲手发放,并再三叮咛不许记账。

首创用书法作品竞选

1948年5月,国民党在南京召开的第一届“行宪国民大会”,选举总统、副总统。于右任与孙科、李宗仁、程潜、莫德惠、徐傅霖六人竞选副总统,竞选对手主要是桂系李宗仁。

于右任每天在屋内摆一书桌,置文房四宝,凡代表登门,即送“为万世开太平”条幅。同时,另设一长桌,放置他签名的2000张照片,每张照片上签有各代表的名字,分省、市、县或分职业排列,由代表们上门时自己取。每天上门拜访于右任的人最多时每小时一二百人。大多数人都悟出于右任先生是以声望和一支笔作为竞选的力量。

参与副总统竞选的其他人与于右任的做法大相径庭。李宗仁给代表提供汽车,有司机早晚服务,包上几个大旅社、酒店,只要是代表身份,不管认不认识,都可住进去,每天早晚宴席相待,一律免费供应。行政院长孙科、武汉行辕主任程潜二人天天摆酒请客,给代表发纪念品,许诺、拉关系。各地代表每天收到请柬的应接不暇。副总统竞选者纷纷拉同事、拉乡党、拉同学、拉亲戚、拉同宗……设法为自己拉选票。唯独于右任却靠一支笔、一张纸,待在家来竞选。有人劝于右任别在家“守株待兔”,要出去走动,可以找财团借款活动,于右任一一谢绝。他告诉友好说:“我相信民众,我相信自己,成与不成,看民意吧!”

第二天就要投票了,于右任突然派人给各代表送去一张请柬,宴请代表,在饭店于右任即席演讲:“我家中没有钱,因此,很难给予代表厚待。今天,是老友冯自由等二十位筹资,才略备薄酒相待,我只是借酒敬客罢了……”

选举投票采取淘汰制。第一天投票,于右任先生得到493票,即遭淘汰。选举结束,几个代表找到于右任安慰,冯自由感慨地说:“于老身无分文,凭人格声望、笔墨竞选,这能成功吗?纸弹根本敌不过银钱,这社会政治腐败,靠金钱、美女、红酒、车子拉票,于老怎能不失败呢?这失败原因全是我们这些人昧于世情造成的。”

第二天投票,于右任准时出席。一进会场,风度飘逸,豁达大度,全场代表起立掌声10分钟不息,表示对他的钦佩之情。最后,孙科、程潜等相继淘汰,李宗仁当选副总统,蒋介石当选总统。

于右任虽然没有当上副总统,但其清贫、廉洁、清正、儒雅、豁达的形象,却成为人们心中不可磨灭的人格典范。

首创遗物只有账单

于右任因患牙痛住院,医生劝他换假牙。于右任一算,换六颗假牙需交8000余元台币,而他当时一个月薪金才5000余元台币。因为手中无钱,只好作罢。

1963年4月18日,于右任喉咙发炎,住进台北荣民医院。刚过三天,于右任便在日记中写道:“今日早起,疾已轻,有归去之意。开支甚大,如何能继。”5月初,于右任在疾病没有完全治愈之前便出院,病情因此再次发作。5月3日,他在日记中写:“自医院归,又病,不能兴。食道最难防。”颇有后悔之意。5月7日,于右任更加后悔,写:“病多日不见轻,出医院大大的错。”在这种情况下,他本应该马上住院,但因为住院费用的缘故,他将此事一拖再拖。5月27日,于右任又在日记中写:“我的钱已用干,可以指天作誓的。人疑我有钱,是旁人害我。”

6月26日,由于喉部感染,于右任不得不再次住院治疗,但因经费紧张,很快出院。等病情好转一些,他又积极参加社会活动,并在台北青田街9号老学斋灯下挥墨,写气势恢弘的长篇行草书《文信国正气歌》七屏,成为其最后之大作。

1964年8月12日,咽喉发炎病未愈,脚病又加剧。在亲人的再三劝说下又进荣民医院。他叹息:“这里太贵了,我住不起啊!”

同年9月3日,牙痛加剧,不得不再进荣民医院,进行拔牙,牙虽拔了,却因其高烧,转发肺炎,随后病情恶化,即入昏迷状态。于右任的副官沉痛地说:“他老人家如果能早点拔了牙,也不至于多病复发。他的病硬是无钱才给耽误了的啊!”

病重时,他的老部下,原台湾监察院秘书长、后任考试院副院长的杨亮功到医院看望,问:“您老有什么事吩咐我?”于右任很想说话,但由于喉咙发炎而无法讲出,只好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他首先伸出一个指头,接着又伸出三个指头,希望将自己的心思告诉杨亮功。

杨亮功不解其意,只好猜测地问道:“院长,您是不是不放心三公子于中令?”于右任摇摇头。杨亮功又猜了一下,也不准确。

于右任有一个铁箱子,他对亲友嘱咐:此箱等自己去世后方能打开。1964年10月10日中午,于右任已成弥留状态。他的长子于望德为寻找父亲的遗嘱,特请来台湾监察院副院长李嗣璁,监察委员王文光、刘延涛、陈肇英等人,当着闻讯而来的记者们的面,打开了这个铁箱子。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没有金银珠宝、股票证券,所能见到的是一支钢笔、数方印章与几本日记。还有结发妻子高仲林早年亲手为他缝制的布鞋布袜。除此之外,就是一张张账单借据——于右任三公子于中令这年5月赴美留学时,向银行和友人借贷的4万元的借款欠条;平日手头拮据,零碎挪借跟随他40多年老副官宋子才的账单3万余元。平日,有些人猜想:于右任的铁箱一定藏有珍宝。而今亲眼目睹这些“珍宝”,不由唏嘘呜咽起来,就连平日最爱挑剔的记者们也热泪长流、放声哭泣。当日下午,于右任与世长辞。

次日,台湾报纸赞扬于右任高风亮节、清贫廉洁,大字标题“三十功名风两袖,一箱珍藏纸几张”。□吴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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