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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9期:第04版 憩心亭

纺车声声织机忙

刘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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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小巷,看到男女老少穿着五彩缤纷、款式多样的服装,来来往往,或步履匆匆,或悠闲漫步,如同欣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现在的人真是幸福的像花儿一样,感慨之余,我的思绪不禁飞到了遥远的童年时代。

那时候,由于物质极度匮乏,所有的商品买卖都实行供给制,除了付钱之外,买肉要肉票,买油要油票,买布料要布票。我家老少八口人,只有父母亲两个硬劳力,挣的工分少,到年终决算时只有少得可怜的一两百元。除过吃喝用度,时常所剩无几。

在家里既缺钱,又缺布票的情况下,我亲眼目睹了母亲纺线织布,照着旧衣服的大小,为家人裁剪缝制衣服。尽管布料粗糙,穿在身上体感僵硬,却浸透着母亲日夜不辞辛劳,无惧寒暑的心血,饱含着母亲深沉的爱。

每到夜幕降临,就着油灯昏黄的光线,母亲盘腿坐在炕上,拿出多年积攒的棉花,揪成小团,用筷子一样粗细的木棍儿,将棉花团搓成棉花筒,也叫棉花捻子。搬出纺车,要么坐在地上,要么坐在炕上纺线。随着手摇纺车发出嗡嗡转动的声响,一条粗细均匀的棉花线,像一根扯不断的银丝,从母亲手中轻捏的棉花捻子里扯出,在母亲的指间上下飞舞,缠绕在转动的线锭子上。

白天,母亲在干农活之余,挤出时间纺线,一直纺到深夜。第二天天还没亮,母亲又早早起来,摇着纺车。睡眼朦胧中,发现母亲的头发上、身上,像雪花一样,落满了飘飞的棉絮,母亲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纺线看似简单,实则是一种技术活。两只手如果配合不好,纺出的线不是出现断头就是粗细不匀。向后扯慢了,线就粗了;扯快了,线又细了,就容易断。扯线用劲小了,线锤子松松垮垮,纺出的线就少。用劲大了,线锤子太紧,拐线又容易断线。右手转动纺车轮子的速度也大有讲究,比左手向后扯拉的速度慢,线就断。速度快,纺出的线又粗又硬。母亲作为家里的长女,从小就跟着外婆学会了纺线织布,自然是行家里手,纺出的线粗细均匀。

为了家人的温暖,母亲就这样,年复一年,不厌其烦,在忙碌的农活之余,做着这些细致而繁琐的家务活。尽管现在母亲早已不再纺线织布,纺车与织布机也早已不知去向。可是,当年母亲弯腰弓背、纺线织布的身影,像一座丰碑,永远耸立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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