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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8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柿糠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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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糠炒面是由软了的柿子与炒焦的麦糠、谷糠、绿豆皮、红薯根等搅拌均匀,然后晒干用石磨磨成面粉,能直接食用的一种吃食。

那时,稍微有一点点办法的人家,再放几升苞谷或几斤黄豆,拌在柿糠中一起磨,在当时就算很奢侈了。每次用石磨磨炒面时,贪吃的我就不停地用手捏糠皮中的豆子吃,所以,那时我最爱跟着牛转圈圈。

还有一种炒面是用纯粮食做的,算是炒面中的极品了。把大麦放在锅里炒熟,凉了后再用石磨磨成面粉,吃起来柔软又味道香甜,十分可口。即使到了今天,也有人弄上几升大麦去做炒面吃,可钢磨磨出的炒面总是没石磨磨出的香,咋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来。

住村中间的三叔,小时候上学回来肚子饿,便背着大人偷偷舀了一大碗炒面,圪蹴在没人处吃光了,又喝了一碗凉开水上学去了。我那独眼奶奶晌午做饭时揭开面瓮盖一看傻了眼,这崽娃子哪里吃的是大麦炒面,是偷吃了一大碗生红薯面,这下把烂子闯下了,肯定肚子疼个半死。正发怵间,三叔蹦蹦跳跳地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今早上才算吃饱了,到现在肚子还没饿呢!”

“娃啊,你把妈的魂儿都吓跑了,你吃的是生红薯面啊,我只说怕你肚子疼死了。”

“没事,管它啥面呢,跟大麦一样,好着哩,好着哩!”三叔一脸顽皮样。

柿子炒面的做法其实也很简单。用捣碎炒过的红薯根、绿豆皮、谷糠和柿子搅拌,再加入炒熟的苞谷或豆子,那磨出的面就很好吃了,沙沙甜甜,还算可口,苦汉人早上美美地拌上一老碗柿子炒面,耐饥。就是这柿子炒面,也陪伴着我们度过了上学时代,因有了它,我们才不会整天饿着肚子。那时的学生娃子,人人口袋里装着一个小瓶子,饿了,拧开瓶子盖往手心里倒点炒面,捂在嘴上便吃,有时不小心,一出气,还被吃呛了。

9 0 后的娃们看了我的文章,打死也不肯相信,还说我们这些大人说得夸张。如今的娃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年代一家人一年到头才能吃几斤油,炒辣子面时取下挂在墙上的油瓶,在漆勺子里倒上一点点油,然后伸进灶膛里拉风箱烧,等油焦了拿出来浇辣面上,因油少,辣面老是干,于是往勺里倒些酸菜汤拌,这就是过去人们吃的油辣子。孩子们听到这里,面面相觑,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周刚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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