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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0期:第08版 陕煤四版

心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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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遭遇挫折磨难时,满腹郁闷无法排解时,不由就想起李家塬,我的外爷和外婆,那平和、慈爱和坚毅的老人,用平凡的一生教会我从容坦然面对人生。

外爷所在的村子叫李家塬,是承载我童年的地方,童年的所有欢乐几乎都在这儿,唯一原因就是外爷和外婆。那时父母还年轻,经常争吵甚至打架,往往迁怒于我们。但是外爷和外婆对我们只有慈爱,干完活就是疯玩,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能吃到小时候最好的食物,羊肉、猪肉、白面馒头和米饭。

我熟悉李家塬的每个地方,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感情。每次走在李家塬的路上,心里就充满了欢乐,那种回家的感觉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村里杀猪,外婆拉着我一起去买卤肉,那是后塬的一户人家,端了肉往回走,闻着香喷喷的肉忍不住想吃,外婆看我很馋的样子,就用手撕给我,到家时一斤多的肉让我吃得剩不多了。

外爷是非常勤劳的人,我记忆里就是一直在干活,家里三孔窑洞,都是外爷一个人从五里外的河沟里一块一块背石头修建的。我们去了也让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即使干活我们也特别乐意,因为能吃到好吃的,再就是无比自由。

我家离李家塬三十里,一有机会就去。每次去李家塬都充满了期待和欢乐,那三十里上坡下沟的土路不知道留下了我们多少的欢声笑语。每次离开李家塬都充满了难过与不舍,那同样三十里上坡下沟的土路不知道留下了多少伤心与难过。

人生无常,外爷以坚毅和刚强的性格,乐观面对人生的苦难和命运的安排,从来不抱怨,一生都保持乐观与豁达。我带老公第一次去看他时,那天正下大雨,穿过大门走到窑洞前,他正在那塌了半边的窑洞里挑拣和晾着红枣,那年他8 7 岁,头上戴着白色的毛巾,穿着蓝色的衣衫,消瘦挺拔的身体显得很高,窑洞里十分昏暗,却也没有开灯。那时舅舅还在外打工,他只身一人生活,就那样,他一直自己一个人到了9 0 多岁,舅舅、我妈和小姨才开始轮流照看他,他身体很好,几乎没生病,直至人生最后,只卧床一天,第二天上午即含笑而逝。

至今仍记得那一天,办完外爷的葬礼,和舅舅道别往回走,车子沿着村中的小道缓慢而行,本已冷清的村道因下雪而变得更加冷清,不见一个人。看着熟悉的村落,车子经过的每户人家我都清清楚楚,却没了以往的新奇与向往,想着外爷的逝去,心中不禁涌起伤感与悲凉。

熟悉的村子似乎变得陌生起来,不再有以往离开时的不舍。此时我已经明白,这个承载我童年所有欢乐的地方,却不是因为村子,而是有外爷和外婆的存在,那对我充满慈爱和爱怜的老人,现在他们都已逝去,于是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小名,想到此处我不禁悲从中来,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无声地流了下来。

慕慧  (神木煤化工天元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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