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洋槐花

四月，是槐花的“开幕式”，一朵朵，一簇簇，带着生机争相绽放着，一串串皓白如雪的洋槐花散发着醉人的香气，不由得勾起了我记忆中的洋槐香。

小时候，乡下村里的洋槐树到处可见，有细的、有粗的。村口有一棵特别粗壮的槐树，三四个大人抱在一起都搂不住。据说已经有三四百年的历史，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仍然每年开出满树的繁花，槐花的清香能弥漫整个村子。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奶奶家门前的一大片槐树林。

每年四月时，槐树就会神奇地缀满雪白的槐花，一串串，一片片，几百米就能嗅到甜丝丝的芳香味儿，怪不得蜜蜂们铺天盖地地涌来，嗡嗡地争抢着。为此，爷爷奶奶还成了养蜂专业户。院子里已经摆放了好几只装蜜蜂的木头箱。每年这个时候，不仅能闻到甜香的槐花味儿，还能尝到清凉甜蜜的新鲜蜂蜜。不过好几次我的头都被蜜蜂蛰过，奶奶就会用肥皂在被蛰的地方涂抹几下，再用嘴吹一吹，然后再让我吃上几勺蜂蜜，刚刚还被蜜蜂蛰过的疼痛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因此，我的童年记忆就这样封存在了幽香的洋槐花和甜甜的蜂蜜里。直到现在，那份清甜似乎还萦绕在我的鼻头和舌尖，回味不已。

槐花都开后，村里的老小都有活儿干了，他们提着篮子，拿着长镰刀到处采槐花。奶奶门前的那片洋槐树算是村子里槐树最密集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欢笑声、嬉闹声好不热闹。采洋槐花第一步就是要爬树，因为槐树都长得又高又直，槐花又大多挂在枝头，要想摘到槐花，就必须爬到树上去。这并不会难倒他们，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会爬树，一个人爬上树，先捋一把，大口大口嚼着，急得树下一圈谩骂。这时，只听得咔咔擦擦，就有一大枝槐花枝飘旋下来，下边的人群就围了上去，你一枝我一枝，你一把我一把，似乎都忘记了槐花枝上还有刺儿。等盆和篮子都满了，把剩下的槐树枝一收拾，顺带着拿回家晾干烧火，再接着就是回家准备做槐花蒸菜了。

淘净，控干，拌面，上锅。这是妈妈、奶奶们的拿手活儿，当然干得十分麻利。等蒸菜出锅的时候，香甜四溢，粉白中点缀着隐约的绿托，就是直接上口吃，也香软可口，要是再加点醋，加点盐，加点蒜汁或红亮的辣椒油，那简直是美味了。记得那年，槐花蒸菜出锅，端上一碗，坐在门前的槐树下，望着枝桠间的那轮明月，忽然那种朴实的幸福感就随着槐花蒸菜的香软，永久地留在了记忆里。多少年来，总觉得那是我记忆中的珍宝之一。

而今，即使回到村里，也很难见到槐树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树在几年间被村子里的人砍去盖房了。奶奶门前的槐树林也相继被砍去当柴烧了。偶尔，会在荒院子里看到一两棵槐树，树上的槐花仍旧散发着它特有的清香，却再也不是儿时记忆中的味道，村子里还是有人会提着篮子去到处采槐花，却再也不是像小时候那样充满欢声笑语了，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不变的是，记忆中的洋槐花。（韩城矿业下峪口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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