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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0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溪山与《溪山行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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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

作为关中人,久居秦川,却不知铜川有一名山谓之溪山,实为惭愧。

前日,经友推荐去溪山避暑。汽车沿西延高速再折入荷宝高速,从照金而出,顺着通往旬邑的省道,行驶近二十公里,便到了溪山。下车即为美景和适意兴奋了。说是适意,是相比古城西安的暑热。来到溪山,顿觉凉风习习,惬意浮面。溪山的海拔大约在1200米,自然便成了祛热避暑的佳选。不仅如此,山水景色已为绝佳。满目翠绿,溪水潺潺。举目望去,巨峰耸云,赤柱擎天。这里的山石具有丹霞地貌的显著特征,众多的山峰呈丹红色,在夕阳的照耀下,愈发亮丽夺目。褚红色的山岩,时而艳红,像是太阳为这大山涂抹的;时而金红,好似阳光为这丹峰描上了金色,艳丽动人,久看不厌。游云当空,如俯浮在青峰上的白毯,翻卷涌动,使这静谧的山林有了油画般的生动。举目远眺,石径蜿蜒,在密林深处消没。从景区大门进入,前行五公里左右,便到了秀女瀑布,远远望去,一条银练玉带从天而落,急速降临人间,降临到这怪石箕居般的山岩上。水入谷底,旋而积水成潭。椭圆形的水面,如一面镜,将蓝天白云收入水中。临立岸边,山影云朵倒入湖中,恰是一幅水岸行云图,别有一番风景。浪花微溅,雾水拂面,凉意顿生,舒在心头。

溪山的风光在于自然,在于树木花草,在于众多的碧绿翠黛。穿行密林,老树挺生,杂草簇拥,斜枝挡道,野花夺目。黄鹂戏立于松柏,知了蝉鸣在桦树。深山的静肃,在这风舞鸟叫的深谷里,愈发雅趣动生。好像动与静的哲学关系写在林子里。

如同华山、终南,又似太白、桥山。溪山的山势,雄峻伟傲,叠嶂浑峦,兀石壁仞,岩岭连绵,奇峰接天,翠色突起。具显秦陇山势之雄观,衔含川鄂丘岭之灵秀。巨石嵯峨,岩壑出深,起伏似蛇舞龙腾,亦如风起云涌。故云秦岭山色天下奇,溪山俊秀难画笔。

霞光洒落在草木花叶之上,五彩缤纷,紫红、淡白、橙黄、淡蓝、深绿。桦树的叶子折射着阳光,耀眼如镜。阳光照射不到的草丛,看到的却是碧绿、乌紫、绿蓝、黑幽;俯首观花,沁香入鼻,深深呼吸,便觉舒畅沁心,顿是心旷神怡。山色湖光,易为天趣,这是大自然的恩赐。

春是美好的,唯有春风万物皆宜,点燃了墨枝褐杆,于是有了嫩绿、鹅黄,有了淡红、浅粉;夏却浓烈,好似酒的辣、酒的醇,将众多的叶子涂抹成深色,深沉如墨绿、如乌青、如碧绿;晶莹似翡翠,红亮似玛瑙。想必,到了秋,大山又有一番姿态,让人着迷。说是层林尽染,道是枫叶如火。秋天的叶子最有层次感,由绿渐黄,再到红,然后为褐色,秋风过后,众多的叶子匍匐在山坡上,淹没了五颜六色。到了冬,便是银装素裹,深谷萧瑟,板桥冰泉,寒林掩寺,静穆肃然。雄壮有之,悲情有之,直木枯杆,给人以铮铮铁骨之感,荒凉之美,倒为撼心。

风景是永恒的经典,看着这般美景,想着诗、想着画,自然想到了范宽,想到了给溪山梳妆打扮,宣扬于世的《溪山行旅图》。

入选世界“第二千年百大人物”的范宽,是宋代绘画大师,古华原(今耀州)人,名中正,字中立。他具有陕西关中人的厚朴、豁达,时人称之为宽,其隐居终南,临摹山水,对景造意。其作品多以山水工笔画面世。范宽的画作,构思严谨、精妙独到,下笔雄劲,浑厚鼎健。其画作墨韵端凝,气势壮阔。有道是画为人之品,人为画之魂。范宽的大手笔因艺术成就而被称之为“北宋三大家”,与同乡柳公权被尊称为“柳范”。《溪山行旅图》现存于台湾故宫博物馆,细观主峰高耸巍峨,壮观大气。山顶密林茂盛,山谷飞瀑千尺。峰下巨岩突兀,林拔木挺,仔细寻觅,溪水奔流,商旅沿溪而行,虽山肃村静,却生气灵动。该画技法独特。徐悲鸿赞之曰:“中国所有之宝,故宫有其二。吾所最倾倒者,则为范中立《溪山行旅图》……”

《溪山行旅图》影响甚广,历代名画师多爱其教。现如今长安画派的艺术大作亦能观其精神,想来,陕西的画作是有传袭的,是有历史的传承的,可见其土壤之深厚辽阔。

溪山是美的,美在山石、林木、花草;美在飞瀑、溪水、镜潭,可贵为名山大川。睹之,有酣畅淋漓之感,似香气入胸,浸脾润肺,显得愈发精神起来。大自然造就了人类,人类融谐于大自然,所谓造化,也在此奥妙。尊重、热爱大自然,便是尊重、热爱人类自身,谁说不是呢?

一种景致,让人感受到吸引,感受到力量,便称为壮阔,称为魅力。游山玩水,可陶冶性情,能增长见识,想来“行万里路”的真谛也就在这里了。

喜之思之,便题诗一首:溪山草木青,密阴径蜿行。银练自天落,澄莹水月明。丹峰丛绿映,濬壑荡松风。问道消夏处,仙庭有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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