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是一种乡愁

□赵发民

春节越来越近，可对我来说，心里却泛不起一点儿年的气息。想起来不免有种莫名的惆怅。心想，现在的年味怎么这么淡？

年味淡了，是因为疫情？好像又不是。细思静想，似乎找到了答案，年味属于过去，藏于民间，处于乡野。

城里和乡下的年味是不一样的。城里有城里的年味，乡下有乡下的年味。可同样的一群人，怎么进了城，连年味都不一样了？

城里的年味和乡下的年味有着质的不同。城里的年味好像就是挂挂对联、贴贴福字、逛逛公园、猜猜谜语、喝酒打牌、开车出游……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真的想不起来。

我想，真正的年味还是在乡村，在过去的岁月里，更在老一代人的记忆里。

年味是一种乡愁，是一种怎么也忘不掉的光景。一想到年味，我的心一下子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有我熟悉的村道、熟悉的乡村、屋顶的炊烟、院落的小鸟，有我熟悉的村民，还有我喜爱的庄稼和一草一木，更有很多讲究的过年仪式……

过年从本质上来讲是一种交替，意味着旧年的结束，新年的到来。

年味是一种庄重的仪式，内涵十分丰富。

腊月二十三，灶火爷升天后，不再管理民间事务，每天都是好日子，婚嫁不用算日子；月底前必须剃头，因为正月里不剃头，传说正月剃头死舅舅，因此民间有“有钱没钱，剃头过年”的说法；除夕夜讲究守岁，家里的男丁彻夜不睡觉，坐在堂屋里一直到天明。

家族祭祖是正月初一的重头戏，一个大家族在族长的带领下，凡年满十二岁以上的男丁按辈分大小列队到祠堂里，向列祖列宗叩头祭拜；初三是老鼠嫁女的日子，大人们总是早早地告诉孩子们，一定要早早睡觉，不能出声，天刚黑就得睡下，以免打扰了老鼠嫁女，“你让老鼠一日不安，老鼠会折腾你一年”；初五破五，早早起来要响鞭炮，从后院一直响到前院，从里屋一直响到外屋，爆竹声中一下消除了屋里的晦气；初六开始送灯，外婆给外孙、舅舅给外甥要送去各种形状的灯笼，期盼外孙、外甥后辈家丁兴旺；正月十三至十五晚上点灯笼，手里拿着点着的灯笼，怀里抱着外婆送来的追巴馍游街串巷，好不快活，“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灭了回家睡”；正月二十填仓节，家家吃饼子，早上起来，在麦场或庭院用草木灰画上圆圈寓意麦囤，里面撒上一把麦粒，寓意今年麦子满囤，有个好的收成。正月一个月都是狂欢的日子。狂欢过后，才开始了新一年的劳作。

年味是一种文化，这种文化带有明显的农耕文化色彩，只有在乡村才能有更好的体验。随着社会进步，城镇化加速发展，这种年俗文化的式微乃是不可避免的。真不敢想象，随着人口城市化，有多少人还能记得曾经的年俗文化，那些流淌在民族血脉中的年味？

但是，社会要发展，民俗要进步，文化要更新，这是历史的必然。年关时节话年味，真不知是啥滋味！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