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第六名

□王运智

2017年10月，几位小学同学与我取得了联系，这是我与她们分别53年后的第一次联系。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们很关心我的一颗牙齿，通话中，大多提到此事。说到这颗牙齿，确切地说，是半颗牙齿，还真得承认，是有一段故事。

50多年前，那时黑龙江省小学生的冬季体育课，大多是冰上课，也就是滑冰，我所在的小学就是这样。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个水库，因位于铁路的北侧，人们便习称为铁北水库，是个天然的滑冰场。五年级冬季的一次体育课，同学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铁北水库，准备运动过后，发放冰鞋，我得到了一双适于我的小号冰鞋，一个同学也想要这双冰鞋。我们两双手同时都在这双冰鞋上，相持之下，这个同学松手了，冰刀的尖头直冲我的脸部，来不及反应，我的一颗下齿被冲掉了一截，瞬间发生的事，全场惊异。

这半颗牙齿伴随了我60多年，想不到竟也在同学的记忆中保存了50多年。事实上，这颗牙齿于我没有丝毫影响，2015年，这颗牙齿自然脱落了，是我自然脱落的第一颗牙齿。为了解除同学的牵念，我用微信向同学说明了情况：“我要和你们说的有两点，一是请代我向学明同学致意。就说我想明白了，当时如果松手的是我，那受伤的就是他了。所以我也有责任，不能因为我受伤了，受责备的就是另一方。二是我要告诉你们的，也许是你们不记得的。就是那一年的冬天，我作为笔架山农场中心小学速滑队的一员，参加了集贤县小学生冬季运动会，我取得了女子速滑一千公尺第六名，只取六名，是最后一名，也是女队取得的唯一名次。”以上是微信全文，随后我发去了全队的集体照和获奖证件，并饶有兴趣地请同学们猜哪一个是我。重温那一刻，似乎回到了50多年前的情境。虽然是最后的名次，心情也是愉悦的，因为我尽力了，我没有因为意外受伤而放弃，而是很快投入了赛前训练。虽然是最后一名，我也可以此告慰老师和同学的牵挂，遗憾之余便有了一丝欣喜。只有同学才能有如此的记忆，而同学的记忆又加深了我的记忆，加深了我对事情的完整理解。这应该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同学友谊，拥有这种同学友谊的人是满足的。

人的记忆真的很神奇，50多年前的一幕历历在目，50多年的念念不忘令人感叹唏嘘。50多年后的今天，当年的小女生，如今已步入老年序列。运动场上那一幕再现的时候，我仿佛就置身其中。鬓微霜，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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