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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8期:第04版 憩心亭

桃花依旧感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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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金峰

“桃花依旧”这一成语典出唐·崔护《题都城南庄》一诗。

据唐代孟桨《本事诗》载,一个春日,在都城南庄一处桃花盛开的庄院门前,博陵名士崔护因未寻访到上年在灼灼桃花下给其递水止渴的女子,一时间,桃花依旧、人面何处?物是人非之感涌上心头的崔护,即在女子家庄院门上题写了“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于是,“桃花依旧”这一成语也就留诸后世,传扬至今。

此后,每当“韶光大地周,桃花开蜀锦”的花朝时节,陇头上、阡陌间,如织游人于“吹面不寒杨柳风”中踏青赏春,在花间树下随口咏出“桃花依旧笑春风”时,既是对春日美景的赞叹,又是“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之时,对桃花依旧,而人生流年暗换,所生发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感慨系之矣!

也许感慨的是,记忆中浮现出初恋倩影时“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长相思、摧心肝”的一缕哀怨。“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多少曾经心心相印、山盟海誓的恋人,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人生难题,劳燕分飞,天南地北、天各一方,“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桃花春日,今我来思,睇眄“绿波依旧东流”“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归何处,能不发出“错、错、错”的感叹?

还许感慨的是,侧耳间,桃花疏影里,似听到有父亲殷切的谆谆教诲,母亲温柔的声声呼唤,兄弟姐妹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追逐嬉闹之时的一阵唏嘘。“父亲骑马带我奔跑、我还牵着母亲衣袍、原来世上最暖是你怀抱……”“再也不能亲亲你的脸、再也不能依偎你怀间、蒙古包里何处觅温暖、遥远的牧歌遥远的爱恋……”远处传来的这一阵阵令人“独怆然而泣下”的歌声,时时勾起对故去经年亲人的无穷思念。而那些曾经千般关爱我们的亲人,要再见时,只能是向三更梦里寻,常常梦醒时分“泪湿春衫袖”!此时此刻,在“桃花依旧笑春风”中,怎能不发出“别时容易见时难,天上人间”的慨叹?

或许更感慨的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风流倜傥“青葱少年,时光催老”之时,“别有幽愁暗恨生”的一阵喟叹。时序潜流,桃花依旧,人生易老。“急急流年、滔滔逝水”“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往日那个身手矫健、孔武有力、虎背熊腰、青春飞扬的少年,似今却步履蹒跚、颤颤巍巍、老态龙钟、垂垂老矣。其间更有些笑靥如花、粉颊红唇、明眸皓齿,却化作了尘埃,白云苍狗、雪泥鸿爪。虽有“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者,争奈“只是朱颜改”“心在天山,身老沧州”。细思量“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百岁光阴,七十者稀”,而况“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忽觉“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还提什么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此时,一阵烈士暮年、英雄气短的愁怨袭来,唯能以“只愿四季如歌、岁月静好”的感喟来搪塞、慰勉而已。

有感于此,倘知那种深悟“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夕惕若厉的“志士恨日短”者,立志莫惜金缕衣、惜取少年时,努力把自己融入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的行列,踔厉奋发、笃行不怠,奋进新征程,建功新时代,让有限的生命在党和人民的伟大事业历史长河中得到升华和永生,这正是奋进新时代的中华儿女应该有的样子,也是免得在“桃花依旧笑春风”之时临风嗟悼的具有永恒价值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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