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影子的小孩

傍晚时分，小区的广场就聚满了人。闷热的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惬意一些。人们似乎要把白天没有发挥的精力，在凉爽的夜空下全部释放。

我喜欢戴着耳机听书，环着广场快步行走。既增长见识，又锻炼身体。往往三圈下来就会满身大汗。这时，我会择一处偏僻的椅子坐下，调整一下呼吸，再出发。

刚坐下没多久，发现对面路灯下有一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一套黄色的衣衫十分显眼。他用手不停地比划着，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还转个圈。嘴里一直在自言自语，隔得有些远，听不清楚说什么。我猜想，也许他在练跳舞。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起身再出发。路过小男孩时，只见他蹲了下来，手臂向前，像要拥抱什么，随后说道：“我抱抱你，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我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小朋友，才恍然大悟。原来，小男孩在和自己的影子对话。不由得内心柔软起来，很想上前抱抱他，又怕惊扰他。在我纠结的瞬间，小男孩已起身，跑向路边椅子上坐着的女子，乞求妈妈陪他玩一会儿。年轻的妈妈继续盯着手机，空出一只手，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让他自己玩。小男孩爬上椅子，紧挨着妈妈，一起看手机。这时，妈妈吼道：“谁让你看手机的？一边玩去。”这么小的孩子，明明可以哭可以闹，但都没有，他似乎很懂事，又默默回到了路灯下。灯光下的那个小身影，带了一丝落寞，一身的孤单。

看到这里，我内心五味杂陈。想起了儿子小时候。那时，自己开店，空闲时间比较多，大多时间都用来玩电脑。孩子在一旁和玩具说话，有时会奶声奶气地叫我陪他一起玩，我总是不当回事。慢慢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玩伴，不再叫我陪他玩，我还偷偷高兴了一番。上学后有了自己的同学，每天放学和同学有说不完的话，对我们却相对无言。那一刻，我很后悔以往没有好好陪伴他。

今生，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余生将陪着儿子一起成长。后来也终于扭转了局面，让我们母子之间无话不谈。

□王调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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