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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7期:第04版 视角

白居易在渭南的乡居岁月与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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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峰

山川壮丽的关中平原东部名城渭南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故里。曾经两度在渭南的乡居生活,是白居易难以忘怀的人生阶段,也对其诗歌题材的拓展与审美倾向的转变,产生了重要影响。

卜居渭上

白居易的家世及迁徙历程,据史料记载,其远祖是秦朝名将白起,白起为秦国统一六国立下大功,被秦王封为武安君。他后来惨遭奸人陷害,被赐死于杜邮。秦始皇统一天下后,追念白起当初的功劳,封其子白仲于太原,于是,白家世代为太原人。白起之后二十三世孙白邕,在后魏曾经担任过太原的太守。白邕之后的五世孙白建,担任过北齐的五兵尚书,当朝赐田于韩城,白家从太原迁徙到韩城。白建的曾孙白温曾经担任过唐朝的检校都官郎中,这时白家才迁徙到下邽。

白居易生活的年代,是唐代经过“安史之乱”逐渐趋于衰落的时代。从表面上看,社会秩序暂时恢复安定,但已不是城市繁荣、人口稠密、流通兴旺的强盛境况,而是宦官专权、藩镇割据、党祸不断的局面,处在这历史夹缝中的唐王朝,虽然有过短暂中兴,然而风雨飘摇、动荡不安,前景仍然黯淡。

贞元二十年(804),白居易三十三岁,这年暮春时分,他回到下邽故居。其原因在《泛渭赋》里说得非常明确:“十九年,天子并命二公对掌钧轴,朝野无事,人物甚安。明年春,予为校书郎,始徙家秦中,卜居渭上。”所谓“卜居渭上”,是指归居下邽县义津乡金氏村——因为此地曾经是汉代金日磾的封地,也许是其后人聚拢居住在这里,故名金氏村吧。

此次卜居渭上,白居易心情平静而欢畅,社会相对安定平顺,“朝野无事,人物甚安”——这是他直观而质朴的感受。前几年,白居易幸运而必然地通过严格的科举考试,进士及第,其“十年常苦学,一上谬成名”,更何况“慈恩塔下题名处,二十七人最少年”——前程似乎在一瞬间放射出来耀眼的光芒。进士及第,在唐朝是读书人最大的梦想与荣耀,也是“释褐”的必备条件,而从此走上仕途。第二年,经过吏部书判拔萃科及第,授秘书省校书郎。虽然官职不大,却是良好开端。更重要的是与元稹订交,结为一生一世的好友。这一切,都使白居易感到前程光景灿烂无边。在这种背景和心情下,他要干的一件大事,就是“始徙家秦中,卜居渭上”,把全家安居在下邽义津乡金氏村故居。

金氏村故居,有“榆柳百余树,茅茨十数间”(见《白居易诗集校注》卷五《效陶潜体诗十六首》之《其九》),想起来也十分宽阔,绿树浓荫,翠色透窗,这使得长期四处漂泊的白居易有了家的感觉,他非常珍视这个家。这天,他信步出村,只见村南满地的桃林绯红一片,不由得吟诵道:

村南无限桃花发,

唯我多情独自来。

日暮风吹红满地,

无人解惜为谁开?

安排好家事之后,由于公务在身,白居易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金氏村故居。不过,在这段时间里,白居易经常来往于长安与下邽金氏村之间,他说:“家去省兮百里,每三旬而两入。”他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这里山水是如此美好,就干脆在这里住下不走了吧。然而,他刚刚步入仕途,还未真正尝到世事的艰难,“达则兼济天下”的宏伟理想依然还在激励着他,他不甘心就此停住,终于还是展翅远飞了。

任官周至与《长恨歌》

宪宗元和元年(806),白居易从故居返回长安后,与元稹居华阳观一起苦读,以应制举考试。制举考试,最主要的项目是试策——所谓的“策”,就是针对皇帝的“提问”做出自己的“对策”,而“策”的内容都是当前迫切的时政问题,考查考生的实际处理问题的能力。为了能顺利过关,他与元稹在永崇里华阳观一块积极备考,撰写出的《策林》,涉及当时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刑法、吏治等方面,系统地论述了自己的意见和主张。

制举考试,白居易入四等。朝廷依等授官,元稹担任左拾遗,白居易授周至县尉。《旧唐书》之《白居易传》说,“居易文辞富艳,尤精于诗笔。自雠校至结绶畿甸,所著歌诗数十百首,皆意存讽赋,箴时之病,补政之缺”。畿甸,指周至,这段话是说白居易在周至写出了数量甚多的“讽喻诗”。其中就有反映残酷现实的代表作《观刈麦》。这首诗描写了关中麦收时节的农忙景象,对造成人民贫困之源的繁重租税提出指责,对于诗人自己无功无德又不劳动却能丰衣足食而深感愧疚,很有思想高度。

元和元年(806)冬季,在陈鸿、王质夫等朋友的邀请下,“暇日,相携游仙游寺”,酒宴上,他们在一起谈论起五十多年前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故事。说到兴奋处,王质夫举起酒杯,走到白居易面前,怂恿他说:“夫希代之事,非遇出世之才润色之,则与时消没,不闻于世。乐天深于诗,多于情者也。试为歌之。如何?”于是,“深于诗,多于情”的白居易创作出了千古名篇《长恨歌》。

官拜授左拾遗

白居易诗歌文采斐然而又通俗易懂,得到大唐各阶层人的喜爱和传吟。此时,唐宪宗励精图治,喜欢直言纳谏之士。元和二年(807)秋天,他下诏将白居易自周至调京兆府担任进士考官,试毕,由集贤院召入翰林。

元和三年(808),白居易任翰林学士,得授左拾遗,策试贤良方正能言极谏科。牛增孺、皇甫湜、李宗闵等登第。宰相李吉甫以三人对策语直,泣诉于上,三人均不如常例授官。考官因之被贬。白居易上《论制科人状》,极言考官不当被贬。其后,李吉甫子李德裕与牛增孺等各结党,“牛李党祸”从此而起。白居易也因此受李德裕排挤。淮南节度使王锷入朝,多进奉,谋为宰相,白居易上《论王锷欲除官事宜状》,力谏不可。他屡陈时政,因为谏言切中时弊,被朝廷所认可。

白居易就这样“位未足惜,身未足爱”(左右拾遗是从八品),履职“天下利病无不言”拾遗生涯,觉得这是实现“达则兼济天下”政治怀抱的好平台。元和四年(809)十月,成德节度使王承宗叛,唐宪宗“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招讨使”,引起大家不满,白居易激切抗争,甚至当面指责唐宪宗。唐宪宗很不高兴,给李绛说:“白居易小子,是朕拔擢致名位,而无礼于朕,朕实难奈。”好在李绛对这件事的态度和白居易一致,他对唐宪宗说:“居易所以不避死亡之诛,事无巨细必言者,盖酬陛下特力拔擢耳,非轻言也。”此言缓和了气氛,平息了唐宪宗的怒气。

然而,这次上谏的后果很快显现出来。元和五年(810),白居易左拾遗任期将满,唐宪宗找了个理由让白居易改官走人。这段意气风发的翰林学士兼拾遗的政治生涯,从此完结了。这也成了白居易从政以来的重大打击,原先“誓酬君王宠,愿使朝廷肃”“只要明是非,何曾虞祸福”的愿望,只落了个“入仕欲荣身,须臾成黜辱”的下场。

白居易大约从贞元三年(787)至元和五年(810),有讽喻诗170余首,基本写于此时。早期的白居易属于政治理想主义者,大量创作反映民生疾苦的讽喻诗,诗风冷峻犀利,鞭挞有力,使“权豪贵近者相目而变色”“执政柄者扼腕”“握军要者切齿”(见《与元九书》)却得到老百姓的欢喜,得到广泛的流传。元稹说,“禁省、观寺、邮候、墙壁之上无不书,王公、妾妇、牛童、马走之口无不道……自有篇章以来,未有如是流传之广者”(见《白氏长庆集序》)。白居易的讽喻诗之所以受到人们的普遍传颂,因为他在诗中揭露了当时的社会黑暗现实,引起了大家的情感共鸣,具有强烈的思想和认识价值。

丁忧紫兰村

元和六年(811),白居易的母亲陈氏因为看花,不慎掉入井中,卒于长安宣平里第,还不到60岁。按照古代礼制,父母亲去世的三年内,要服丧守灵,不能工作。他含悲忍泪,带着丧母之痛和政治上的失意,“丁忧”渭上,全家迁回下邽县义津乡金氏村,将母亲葬入白家祖坟。由于前述原因,白居易心境和上次“卜居渭上”大不一样,在《重到渭上旧居》诗里,他写道:

旧居清渭曲,开门当蔡渡。

十年方一还,几欲迷归路。

追思昔日行,感伤故游处。

插柳作高林,种桃成老树。

因惊成人者,尽是旧童孺。

试问旧老人,半为绕村墓。

浮生同过客,前后递来去。

白日如弄珠,出没光不住。

人物日改变,举目悲所遇。

回念念我身,安得不衰暮。

朱颜销不歇,白发生无数。

唯有山门外,三峰色如故。

仅仅几年时间,旧居村庄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当年在土地上插的柳条,已经蔚然成林,所栽种的桃树苗成了老树,而自己呢?“朱颜销不歇,白发生无数”。这一切的一切,都使白居易黯然神伤、情绪低落……刚料理完母亲的丧事,爱女金銮子又不幸夭折,年仅三岁。这真祸不单行,雪上加霜,“朝哭心所爱,暮哭心所亲”“结为肠间痛,聚作鼻头辛”,白居易一时间掉入了痛苦深渊,病倒了。这样的苦痛该如何解脱呀?“我闻浮屠教,中有解脱门”,他愿意“置心为止水,视身如浮云”“抖薮垢秽衣,度脱生死轮。胡为恋此苦,不去犹逡巡?”——欲遁入佛门以解此苦。金氏村西原先有一座兴福寺,因为白居易“制紫衣以献之,始更名为紫兰寺”。也许,在极度痛苦中,只有专心礼佛才能暂时得到精神解脱,故有此举,当为史实。

元和七年(812)深秋,白居易把祖父母的灵柩,分别从权厝于下邽县下邑里、新郑县临洧里“迁葬于下邽县义津乡北原”;同时,也把其父白季庚的灵柩从“权窆于襄阳县东津乡南原”(见《襄州别驾府君事状》)迁回与母亲合葬在一起。次年二月,从符离县之南偏,将外祖母与幼弟白幼美的灵柩迁葬于北原。这是他丁忧故居期间,全力为之的事关孝道的大事情,完结了多年悬挂在心头的念想。白居易两年内连续经历了这么多大事,花费自然不小。丁忧期间无俸禄,长兄白幼文病养符离,估计也没有多少资助,家中生计陷入穷困之中。

为了排解心中的忧愁,天色晚了,白居易走出家门,去田间散心:“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独出前门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也许在这辽阔的田野里,凛冽的秋风能吹散心头的郁积。村子南北空旷无人,他只好孤零零地伫立在地头,看着月光下如雪的荞麦花……或者在蒙蒙细雨里独自一人到村外渭河沙滩上去散步:

渭水寒渐落,离离蒲稗苗。

闲傍沙边立,看人刈苇苕。

近水风景冷,晴明犹寂寥。

复兹夕阴起,野色重萧条。

萧条独归路,暮雨湿村桥。

他想将愁苦排解在大自然的优美景色中。直到阴风吹起,天际飘洒着蒙蒙细雨,天色已暮,才踏着潮湿的小道回家。要不,他就持一竿竹,在河边垂钓:

渭水如镜色,中有鲤与鲂。

偶持一竿竹,悬钓在其傍。

微风吹钓丝,袅袅十尺长。

谁知对鱼坐,心在无何乡。

昔有白头人,亦钓此渭阳。

钓人不钓鱼,七十得文王。

况我垂钓意,人鱼又兼忘。

无机两不得,但弄秋水光。

兴尽钓亦罢,归来饮我觞。

“身虽对鱼坐,心在无他乡。”他想起遥远时代的姜太公。当年的姜太公也曾在渭河边垂钓,但那是“钓人不钓鱼”,希冀有人上钩,以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这与自己多么相似,但姜太公“七十得文王”,终被周文王请去干了一番大事业。而自己呢?当今的“周文王”在哪里?他想到这里,不禁心头一沉,顿生惆怅,他又坐不住了,默默收起钓竿走回家去。回到家里,又独自举杯,以酒浇愁。

白居易身体“本来形体羸”,这一连串的打击更使他“戚戚抱羸病,悠悠度朝暮”。然而,他仍然坚持自己是正确的,再三检点,没有丝毫的个人利益夹杂其中,全是为了社稷苍生,尽管忧而成疾,却不改变其主张。但这有用吗?因而又有“去国固非乐,归乡未必欢”“何须自生苦,舍易求其难”的情绪流露。古代知识分子总是在“出世”与“入世”之间徘徊,白居易表现得更明显一些,遇到挫折便想放弃自己的主张,《遣怀》这首诗就表现了他矛盾与纠结的心理:

乐往必悲生,泰来由否极。

谁言此数然,吾道何终塞?

尝求詹尹卜,拂龟竟默默。

亦曾仰问天,天但苍苍色。

自兹唯委命,名利心双息。

近日转安闲,乡园亦休忆。

回看世间苦,苦在求不得。

我今无所求,庶离忧悲域。

乡村老百姓的日子苦透了,他们衣不遮体,烧着“蒿棘火”取暖,村巷人家因贫穷而不断发生亲人的丧亡。凄惨的哭声令人同情与伤悲,白居易写下了这令人揪心的哭声,其中有这样的诗句:

昨日南邻哭,哭声一何苦!

云是妻哭夫,夫年二十五。

今朝北里哭,哭声又何切!

云是母哭儿,儿年十七八。

四邻尚如此,天下多夭折。

乃知浮世人,少得垂白发。

余今过四十,念彼聊自悦。

从此明镜中,不嫌头似雪。

此刻,他联想到自己:

顾我当此日,草堂深掩门。

褐裘覆紖被,坐卧有馀温。

幸免饥冻苦,又无垄亩勤。

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

和民不聊生的生活相比较,白居易“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能有如此的觉悟,在其时算是进步思想,说明他对老百姓的苦难有深刻的同情。唐代中后期,内有藩镇割据,外有吐蕃入侵,唐王朝控制的地域大为减少,却供养了大量军队,再加上官吏、地主、商人、僧侣、道士等,不耕而食的人甚至占到人口一半以上。农民负担之重、生活之苦可想而知。白居易对此深有体验,他在另一首诗中所写“嗷嗷万族中,唯农最辛苦”,即是对乡村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携来朱门家,卖与白面郎。与君啖肥马,可使照地光。愿易马残粟,救此苦饥肠。”这是一幅多么辛酸悲惨的生活图景啊!

元和九年(814),白居易丁忧到了除服时间,但出仕毫无音信,他决计务农为生:

犹须务衣食,未免事农桑。

薙草通三径,开田占一坊。

昼扉扃白版,夜碓扫黄粱。

隙地治场圃,闲时粪土疆。

枳篱编刺夹,薤垄擘科秧。

穑力嫌身病,农心愿岁穰。

朝衣典杯酒,佩剑博牛羊。

困倚栽松锸,饥提采蕨筐。

引泉来后涧,移竹下前冈。

生计虽勤苦,家资甚渺茫。

尘埃常满甑,钱帛少盈囊。

这首寄给崔群等朝廷大臣的长诗,固然有虚构的艺术成分在内,却是他在乡村真实的农民生活记录。整天在地里忙活,身体也强壮起来,他在《得袁相书》诗中形容自己:“谷苗深处一农夫,面黑头斑手把锄。何意使人犹识我,就田来送相公书。”袁相,即袁滋,字德深,蔡州朗山人。白居易在贞元十六年(800),进士及第后再游江南时,袁滋由尚书右丞出刺华州,由此相识。此时,任山南东道节度使。若不是邮差赶到地头送来袁相的信件,有谁还认识他是白居易呢?他在下种收割的过程中,觉得种地来得实在,也感到踏实,又说:

种黍三十亩,雨来苗渐大。

种薤二十畦,秋来欲堪刈。

望黍作冬酒,留薤为春菜。

荒村百物无,待此养衰瘵。

葺庐备阴雨,补褐防寒岁。

病身知几时,且作明年计。

白居易村居数年之后,思想感情发生了很大变化,认为种田人是应该受到尊重的。在学农的过程中,他虚心向老农学习,同老百姓建立了深厚情谊:“村中相识久,老幼皆有情”“言动任天真,未觉农人恶”。他也逐渐习惯了乡居的生活,心态变得平静下来,有《村居二首》:

其一

田园莽苍经春早,

篱落萧条尽日风。

若问经过谈笑者,

不过田舍白头翁。

其二

门闭仍逢雪,厨寒未起烟。

贫家重寥落,半为日高眠。

这年冬天,唐宪宗终于下诏,授了一个闲散职务左赞善大夫给白居易。从此他永远离开了渭上紫兰村……但是,无论是谪贬江州还是其他地方,故乡仍然是白居易精神寄托和心灵的安栖之地,令他魂牵梦绕。离别家乡,心头一阵酸楚:“掩泪别乡里,飘摇将远行”——此去不知何日还,他满怀惆怅,踏上通往长安的古道。

诗风转折

白居易渭上丁忧期间,是其诗歌的重大转型期。在伤痛忧患不断的情况下,白居易诗兴却不曾减弱,有学者说他共写有119首诗歌,仔细检点,不算一题多诗,计有86首。

白居易从周至县尉调任朝廷,担任翰林学士及左拾遗这段时期,勇于实践“丈夫贵兼济,岂独善一身”的政治主张。傅璇宗先生认为,“五年间的翰林学士生活,是白居易一生从政的最高层次,也是他诗歌创作的一个高峰”(见《从白居易研究中的一个误点谈起》)。高峰过后就是低谷,后来白居易的改官,接着丁忧渭上遭遇的个人种种伤痛忧患,“给他带来思想、情绪上的最大冲击”。在这个背景下,反映在诗歌写作上,便有了一个新的转折,由此进入伤感诗写作。

在秉持积极入世的儒家思想的同时,他开始出入于道释,尤其是在其诗歌写作上,渐渐消减了讽喻的社会功能和政治影响,转向抒写内在的个人情感与哀愁——这个过程持续到了以后的岁月,《白香山集》共收123首伤感诗,力作萃于退居乡村故居这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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