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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98期:第04版 读书

一部“三奇”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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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论》堪称“三奇”大著。

首先,作者费秉勋先生是一位奇人,对中国传统文化、特色文化与神秘文化均有奇异的理解和感悟。他的研究深入浅出,颇得个中玄机,其惊世骇俗之论,令学界啧啧称奇,被贾平凹誉为“贯通老人”。

费老师不仅在古典文学和现当代文学上造诣极深,著有《中国古典文学的悲与美》《黄庭坚诗艺发微》《论红楼梦的悲剧精神》《贾平凹论》,而且在舞蹈、易学和书法上也有精深的研究,有专著《舞蹈与社会生活》《舞蹈篇(中国社会生活丛书)》《中国神秘文化》《八卦占卜新解》《奇门遁甲新述》《飞盘奇门遁甲》《易学万年历》《白话易林》《方术异闻实录》等。实话实说,费先生所著的神秘文化方面的著作我望而生畏,几乎没有读过,不能妄加评论,但他的获奖著作《贾平凹论》,却读了不止一遍。从此书中,我深知费先生是一位严谨缜密、治学有方的学者。从《西安晚报》所发表他的系列随笔杂谈中,我深信他是一位正直、朴诚而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他在我心中是一个真正大写的人,我为有这样的老师而自豪和荣幸。

令人惊奇的是费秉勋与贾平凹均是沉默寡言人,两个人也不是学校的师生关系,就是以文会友,是作者和编辑的关系或者作家和评论家的关系,但却友谊长青。在费先生七十大寿庆贺会上,贾平凹致辞时动情地说:“他大我十多岁,我二十岁时称他为老师,终生都称他为老师。这不仅仅是一般的尊称,确确实实他是在为人为文上一直给我做着楷模,我时时对自己说,也当着别人的面说:永远向费先生学习。”

其二,所论贾平凹更是奇人。贾平凹在文学上甫一出道,便异于常人。无论是文学创作,还是书画作品,无不独树一帜,孙见喜说他是鬼才一点儿也不过誉。贾平凹是中国当代文学的标志性作家,他的每部长篇小说印数几乎都在20万册以上,尤其是长篇小说《废都》正版印刷上百万册;其散文集《自在独行》销售上百万册,均创中国当代出版之最,因此,贾平凹也堪称中国当代标志性的畅销书作家。名高谤随,从对早期《二月杏》《鸡窝洼人家》的争论批评,继而由《废都》引发的文坛热议全民争论官方查禁,到近年由恶批贾浅浅诗歌进而污蔑诋毁贾平凹,对其人其文争论批评乃至批判诽谤断断续续延续至今,可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誉满天下,谤亦随之。但“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贾平凹岿然不动,笔耕不辍,作品层出,被誉为文坛不倒翁、常青树、小说英雄。

其三,《贾平凹论》是一部奇书,成书之时贾平凹只是崭露头角,却被费秉勋先生确定为研究对象,费先生之独居只眼,殊令时人为之叹服。该书既以个案(即具体作品)为研究对象,剖析入理一如庖丁解牛,见解独特更见其目光如炬,又以作者为参照坐标,通过作者审视作品,又通过作品透视作者,使贾平凹的文学丰硕与创作格局呼之欲出而逼真如画。

读《贾平凹论》如获开启当代文坛神秘鬼才——贾平凹创作奥秘金钥匙般的兴奋。作为“始终关注他(贾平凹)的事业”(费秉勋语)的导师对其学生的作品能无全面而深刻的理解吗?作为密友,对其朋友的创作奥秘岂不一清二楚吗?因此可以说该书是国内首本有权威性的研究贾平凹创作的学术专著。

从该书的目录中不难看出,费先生从贾平凹的性格心理、创作历程总述和各个创作阶段的特征以及不同文体的创作特点直至创作方法、创作思想、创作与中国古代文化及美学、创作与生活,都作了全面而系统的论述和评析。既有严谨缜密的评析,又有微中见宏的阐发;不仅能道他人未能道之“美”,而且敢言他人未敢言之“丑”。是平说平,鼓励作家大胆朝前走,是凹说凹,忠告作家谨防跌倒。或秉笔直书,足见爱之真切;或婉言忠告,可谓护之有方。评论家的严厉,导师的理解,朋友的坦诚,渗透在该书的字里行间。

作为密友和导师,费先生既道出了他人未能道出的贾平凹创作的奥秘所在,又敢于指出其创作的薄弱之处,并加以忠告和劝诫,体现了挚友和严师的风范。如平凹作品末尾常署的“静虚村”,对于许多读者都是个谜。笔者在读该书之前也不甚了解,仅知其为贾平凹生活过的地方,或指追求一种安静的环境和心境,没有多想其深意。费先生在该书第十三章第二节剖析道:“‘静虚村’最核心的乃是体现作家处理生活与创作、生活及艺术的带有哲学意义的一种创作境界,或者说是一种艺术实践的修养目标。”也是贾平凹孜孜以求的第三种创作境界。不仅如此,费先生还从中国古代文论到中国古典哲学以及贾平凹的生活、创作实践,分析和肯定了静虚的合理性与可行性,并精辟地阐述道:“文学创作的构思,贵在虚心和宁静,汰除心中的成见,使精神纯净。所以虚和静是作家把生活通过主体精神转为艺术时的一种修养功夫。虚和静包括排除先入为主的成见,也包括不赶风头,保持冷静和淡泊,不让感情冲乱艺术劳动的从容的步子。身在此山便可能不识庐山真面,在艺术地认识对象和反刍所得的意蕴而表现它的时候,和对象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能清醒地认识它和真实地表现它。”

同时对“静虚”作了限定:“仅是提笔为文时处理生活的一种修养”,强调“在此之前,在作家和生活发生关系的阶段,作家必须深入生活,对生活作亲身体察和透彻了解”。不然“一开始就保持距离,这种‘虚’就是贫乏、空虚”。最后谆谆告诫作家:“应当努力使‘静虚’符合马克思主义的艺术论和方法论,克服其中可能为佛老思想乘虚而入的成分。”这些忠告对赞美之声不绝于耳的贾平凹是难能可贵的,对其创作的提高是有其指导意义的。

作为权威的贾平凹研究专家和具有宏观眼光的文学评论家,费先生不仅全面系统地评析了贾平凹的创作过程,阐述了其创作规律,而且触类旁通,“超越贾平凹研究本身,对中国文化发展的研究起到一定的启迪作用。”(引自该书绪论)如在揭示了贾平凹创作方法的变化规律并充分肯定了其现实主义创作成就的同时,对其非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也作了肯定,并作了具体分析。认为贾平凹小说的非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是对古今中外小说博采众长而成;《商州初录》的非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则是主要承袭中国古代小说散文,特别是‘残丛小语’的笔记小说的写法而成。”在此,费先生特别强调了贾平凹对中国古典文学精华的承传和汲取,使贾平凹作品日趋成熟乃至丰盈美妙。

与此相应,在关于文坛争论颇为激烈的“开放”问题上,费先生发表了独特的、精辟的见解:“最高境界的开放应当是视野开阔到不分内外,这样对内和外的所长所短,都能看得真切,处理得当。只要是长,无内无外皆取之;如果是短,无内无外皆避之。”而对那些认为西方文艺才是中国文艺寻找出路的救星的错误论点给予了严厉的批评,以至于大声疾呼:“祖国的文学艺术家们,我有一句箴言,不知你们能否赞同:又是当代的,又是民族的,又是开放的。这三个支点只要缺了一个,你的产品就难于挺撑在时代文艺的峰巅上。”这些话语不仅仅是就贾平凹的创作而言,甚至不是针对贾平凹而言,而是针对一些膜拜西方文学的作家而言,也是对当代文坛出现的不良倾向的批评和警示。

不容否认,这些批评和“箴言”对广大文艺工作者是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的,对于纠正当代文艺的不良倾向并使当代文艺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是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的。这恐怕就是费先生的良苦用心吧。□王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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