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秦汉著名人物群雕图

第一时间看见47万字的皇皇巨著《商山四皓》后，我的内心很激动，不由得惊叹：“作者这是作了一大历史贡献啊！”

虽然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长篇小说，但我首先是把它当作人物传记来看待的。缘由是书中所写秦末汉初时期的著名人物——东园公唐秉、甪里先生周术、绮里季吴实、夏黄公崔广，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因隐居于陕南商山而名“商山四皓”，我很崇敬他们——有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时代担当作为，在功德圆满该抽身时干干净净隐退江湖而不再指点江山的人生境界。就研究而言，现存的资料中并没有关于这四个人一生情况的完整记载，人们通过仅有的文字和书画资料所了解到的四个人物形象也是模糊不清晰的，而以四人的贡献和修为，在当下需要有人为他们立传，做一个全面、深刻、细致、生动的画像。如今有人做了这件事，而且做得很成功。作者王家民先生是商洛人，我作为安康的陕南人，因为地缘关系，于是与《商山四皓》这部作品及其中的主人公，包括与作者之间，就有了十分的亲近感，甚至感到身上有一荣俱荣的光彩。

进一步了解到，作者王家民先生是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教授书画艺术。这就让我更加感到惊叹了，搞书画的艺术家还写能搞小说创作，而且创作的是长篇历史人物小说。可想而知，他的学问和艺术探索并不单一，开掘领域涉及面宽泛。在资料素材少、空间跨度长、想象空间难度大，加之他本人不再年轻，体力和精力相对有限的情况下，要创作如此一部长篇小说，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啊，这是非一般人不能为的非常之事。他带着一种崇敬之情和责任之心，克服了各种困难，甚至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这项创作上。

艺术创作的收获与快乐，也经常伴随着艰辛。为了尽力还原秦汉时期这四个著名人物的真实历史形象，王家民先生历时七年，不急不躁，持之以恒，精心创作，并不断打磨。他说，在不断查找和研究历史相关资料中，一边写一边改，一边改一边写，有时候可能翻阅了几本书甚至几十本书，才得到了有用或可供参考的几句话。因而，他的创作想象都是有根源的，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前提下，是把人物放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所进行的合理想象，而不是凭空任意想象。也因此，奠定了他在小说中所塑造的人物形象的艺术真实性。

有一句话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话用在王家民先生身上也是比较恰当的，在书画创作上取得艺术造诣的他，第一次且如此成功而富有特色地创作了这么一部长篇小说，就如同在三秦大地上放了一颗耀眼的卫星，不免让广大读者啧啧称赞。

当我见了王家民先生本人，经过交流后认识到，这样厚重的作品，不出自他的大手笔，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商洛、陕西乃至全国的作家有很多，大家都分别创作了数量不等的历史人物长篇小说，但是此前无人涉及“商山四皓”。他能选择这个素材而写，恰恰是突显了他作为学者的独特思维、独到眼光，同时也彰显了他的家国情怀、艺术情怀。透过作品，我理解他内心深处的精神追求，他的创作不是为了功利和娱乐大众，而是为了填补重要历史人物的空白而写，为了新时代艺术家的一份责任担当而写，为了中华优秀文化的持续传播而写。当然也为了商洛的自豪和骄傲而写，这便是自然的故乡情结。他作为一个商洛赤子，不讲好商洛故事，不讲好故乡故事，何以让天下人信服呢？

通过欣赏王家民先生的画作和书法作品，然后和他一起饮酒作乐，一边谈论创作感受，发现他以天才般的艺术创造悟性，早已把诗、书、画、文等艺术融会贯通在一起。至此，我看到了一个榜样，那就是感受到艺术创作的“一通百通”和“灵魂共通”都活泛地体现在他的身上。因而，我甚至羡慕他那自然流露在举手投足间的儒雅气质和豪放性情。

回头再来品读王家民先生的作品，可见四个主人公的故事交织在一起，在他结构的复杂混合的艺术手法和时代社会背景中，既可感受他们的家国天下情怀和现实责任担当以及共同的理想追求，又可清晰感受和分辨到各个人物的不同的个性气质，包括他们的外貌、言行、思想和特点、特长。而这在历史人物形象塑造中最是十分艰难的，要么让人感觉夸张过头或扭曲变形，虚假不真实，要么让人感觉所写此人非此人，形象刻画不准确、不到位、不生动。而他却富有创意和特色地完成了这四个人物的外在形象和内在精神的刻画，可谓之形神兼备，活灵活现。他所描写的景物、人物、场景、状态等各种环境要素和讲述的各种故事，都在读者面前呈现了一幅幅空灵有趣的画面，这正好也充分彰显了他作为画家在视角方面的创造优势。

我之所以把这部小说当作传记来看，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小说塑造的四个主人公——“商山四皓”人物形象非常成功，他们就是作家笔下的样子，也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还喜欢的是，王家民先生作品的语言特色。文言与白话相伴，既成自家一体，流畅易懂，又充满了张力和趣味。

在一定意义上说，“商洛四皓”从此就有了一个完整清晰而又明显不同的丰满形象，今后会在读者心目中定格，而后人恐怕也难以改变或超越。

□杨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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