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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4期:第04版 百味

香椿记忆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王蓓蕾

在社交平台上无意中刷到了“时令菜香椿上市,你爱吃吗”的小视频,看到“香椿”二字时,我不禁口舌生津,心想这种春日限定美味怎能错过,连忙给父亲打电话叮嘱,家乡的香椿发芽后一定要给我捎来一些尝鲜。

吃香椿需顺时而食,赶早不赶晚,俗话说“雨前椿芽嫩无丝,雨后椿芽生木质”。在我记忆中,邻居家的前院靠近院墙的一侧,有一棵碗口粗细的香椿树,谷雨前,父亲总会帮我关注着香椿芽的长势,待到香椿芽次第萌发,树梢浅碧轻红,香气扑鼻,嫩芽长到一拃许,便是香椿芽最好的时光。低处的香椿芽,父亲就徒手折下来,高处的用镰刀或者铁丝绑在长杆上,举起长杆对准枝丫,紧扣住根部,只听“咔哒”一声,香椿芽应声而落。而幼小的我便怀着喜悦的心情,在树下等着捡拾这期待已久的美味。

“房前一株椿,春菜常不断。”香椿作为季节限定的美食,每口鲜嫩都饱含时令的讯息,只凭其本身醇厚的气味,便能让人垂涎三尺,做法也是五花八门。有人说“香椿炒鸡蛋,肉鱼都不换”。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道美味便是餐桌上最诱人的存在。“油泼辣子一道菜”,香椿上市的季节,这道美味便加码为香椿辣子。记得刚工作时,有次回家走时带了刚摘的香椿,一到租住房,便迫不及待将它做成了香椿辣子,夹馍吃到口中的一瞬间,不仅获得了味蕾上的感官刺激,也开始泛起对家乡的思念。比较常见的还有香椿拌豆腐,只需一点盐和香油,一清二白、煞是好看的一盘春意便上桌了,清香鲜美、回味无穷,难怪汪曾祺会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

现如今,随着种植技术、保存方式、运输能力的不断发展,很多时令性的食材已经能够突破季节、地域,传送到我们的餐桌上。可是我个人总觉得食物的本味在渐渐消失,食物与季节、地域的联系越来越淡,食物的鲜味在慢慢弥散。虽然锁鲜技术在不断进步,但所谓的“第一时鲜”渐渐被封存在了记忆深处,那些家乡风味中蕴含的乡愁也在与我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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