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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6期:第04版 憩心亭

春意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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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波

“忽而春风,岁月向荣”,同事推荐近期有关写春的两篇稿件让我品读时,我才意识到已被春天深裹很久了。

习惯了北方生活节奏的我,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每日只知窗前的那盆酢浆草四季开花,却不知如今世间已是“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了。

赶上白日里恰巧又添了一场雨,读完文章,眺望一眼窗外,蒙蒙的青绿里,让我也生出了很多对春日的向往。晚上撑伞回家,路过小桥,刻意地留意了脚下的漆水河,河面宽了很多,粼粼的水波像是被揉出褶皱的青纱一样,带着下面的水草在夜色里打出细小的水泡,这让我想起凡·高的星空,悠远而又宁静。

一切都温润新绿,伴着淙淙流水,我仿佛听见了新生命破土抽芽的声音。抬眼望去,春水向东,青草曳曳。驻足桥上,我也觉得自己像一个时间旅行者,要重新去向前方,或朝着某个终点,更或是在安静的日子里准备迎接着些什么。

感受暖风停在耳边,看花苞新簇在枝头,不用谁来特别嘱咐,我们就对春天有了无边的热爱。对一切充满期待和希望,我想,没有人能拒绝这样无声而有张力的季节。

生命盎然,声色恣意,人在草木间,就该把这个季节的浩浩万里搬进自己的眼睛里。去阅人间处处,看春草怎么破土,看枝丫如何生长,看春花如何成苞,看四月的温柔如何悄悄落满枝头。

第二日雨停了,我终于按捺不住,相约朋友到附近去爬山。春雨杏花急急落,车马春山慢慢行,土地已变得松软,途中早有樱花瓣飞落在路畔。绿杨烟柳最是吸引人,还有那细叶裁剪倚着河畔的青草,不知何时已经及膝,仿佛是一夜之间喝饱了水疯长出来的一样,团团簇簇的挺拔和嫩绿。

日光柔润而又倾城,我们沿着山下的小径一路往上,再搭一段缆车上行,站在高处视野瞬间就开阔起来。期间看到崖上偶尔嵌出一株株野花,石缝里冒出一瓣瓣绿,它们没有土壤,却好似岁岁年年如此,总是悄悄地来争做这春天里最早喷洒出来的生命,野蛮而又任性。即使在灰黄的细石缝间,脆嫩柔弱却依旧姿态勃发。我已不再惊讶和感叹,因为这生命的本色,本就是在春天里最为张扬,而且常常伴着它们固有的顽强和倔强。

我喜欢并崇拜这股子春的力量。它动人心魄,使得这个季节里所有渺小的展颜,虽小心翼翼,却也拥有了无声的温热和力量。人生也应如此。

暖风扶春浅,草木酿光阴,一场生命,一生的盛放能有几回?一年之计在于春真是一点没错。

余霞成绮,春意向暖。看着枝丫新绿,北雁南归,我与友人立于山间,掇菁撷华,在感叹韶华如驶的同时,也深深地沉醉在了眼前这片鉴往知来、生机勃勃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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