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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7期:第04版 创造

唯有信仰不可辜负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王栋

人活着得有信仰,没了信仰,便没有了活着的力量;没有信仰,人生就没有色彩,也就失去了意义。

我并不喜欢写一些云里雾里的玄学文字,至少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坚信实践出真知,坚信一切结果都是努力得来的,一件事如果短期去做,可能是一时兴起,如果终其一生去做一件事,这便是信仰。

前一阵,我一直关注的陕西长安竞技足球队最终倒在了7岁生日的前一天,因为没有解决球员欠薪问题,导致失去2023年中国职业联赛的准入资格。这样的结果其实是可预见的,只是陕西球迷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包括我在内。全国最好的球市,最热爱足球的球迷失去了他们唯一的职业球队,这是一个信仰的崩塌,具体原因不再深究,留给西北狼球迷的是,朋友圈里刷屏般的黑白队徽,再配一句“难说再见”。

已到不惑之年的我,对足球的热情已不像年轻时那般激烈,不是不喜欢了,我依然热爱。不热爱不可能看到周末球友群里的约球信息,屁颠屁颠地跑向球场;不热爱不可能长途奔波去硬撑80分钟高强度比赛,即使比赛第二天浑身疼得一步一呻吟;不热爱不可能为留住长安竞技足球队,瞒着媳妇花1000大洋购买俱乐部创始会员。种种诚实的表现,不断地出卖着自己对这项运动的执着,它本可以与生活无关,却一直在影响着生活,融入我的血液里,流淌在身体内,便再也剥离不了。

最近有两件事,我先从第二件事说起。

上个月底,我去参加“过人王”西安站比赛,踢得挺“拉胯”的,现实是残酷的,和我们对阵的是西安交大的体育生,少年意气风发,动若脱兔,和我搭档的“小罗”没有了他的翩翩起舞,我也没有我的固若金汤。1分30秒被3球“KO”,居然连3分钟都没有撑住,我甚至只碰到一次足球,远对不起我来回奔波的这400公里路。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和我们踢第二轮的对手叫张涛,然而在比赛开始的时候他一直没现身,后来得知的情况让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因为现场来了好几个身穿张涛球衣的球员,在球衣胸前的几个大字“兄弟一路走好”,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电视剧中的情节在现实真真实实地发生了:这位叫张涛的球员在比赛前一天下午去世了,从小一起踢球的兄弟们为了悼念他,用这样的方式,让这位兄弟再次回到了球场,告慰去了天堂的他,足球在这一刻已经升华。很遗憾,我以这样一种方式认识了你,我想起《天下足球》中那句:“足球无关生死,却高于生死。”

另一件事是前几日,难得我们华莱基汉堡包队凑到14人,约了一场球,球场上一群“80后”的老男孩们奔出蜗牛般的速度,大口喘着粗气,扭动着笨拙的身躯,打着无数的高射炮,相互嘲笑着,这样的“养生足球”倒也是出了一身汗。在之后的饭局中,我们谈笑风生,吹嘘着各自年轻时球场上的种种高光时刻,谈着自己球场上所经历的遗憾。其实,我们这个队已经很久没有赢过球了,基本都是在输球和输球的路上,我们讨论过为什么在这个年纪还坚持踢球,得到的答案有很多,有说为了以后有个好身体、有说为了热爱、有说为了玩……大家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这个年纪踢球,就是为了见一面,如果没有足球,可能同在一个小城里,几年都不会见一面。年轻时踢的是足球,如今踢的是兄弟、是故事。为了友情,我们喝光了桌上所有的酒,杯盘狼藉,相拥而歌……

治愈灵魂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独自去一次敦煌,感受千年历史的长卷;可以去一次西藏,一路朝拜到拉萨。而我选择了足球,如同巴西人信仰足球一样。当把足球踢到40年以后,我们真的不会为球场上的输赢而踢球,我们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了足球,在那颗黑白相间的球上,包含了奋斗、坚持、快乐、积极、拼搏、友情、人生。我们爱足球,就像信徒爱神灵一样,终成为一生的信仰。

这短短的一生,我们都将被历史的长河所湮没,唯有信仰永恒。(单位:黄陵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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