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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8期:第04版 百味

儿童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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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鑫

20世纪80年代,父亲在离家很远的县城教书,很久才能回家一次。听父亲说,他们学校有三层高的楼,有高高的白杨树,还有自来水……到父亲学校看看,便成了我的一个心愿。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同样当老师的母亲说要挑选节目去县城参加儿童节文艺汇演,我七岁的小心脏第一次有了莫名的渴望。选节目那天,我和同学一起扯着嗓子卖力地唱,可最终还是落选了。

哥哥他们的“三句半”选上了。“队鼓一敲咚咚响,我们四人走上场,向老师同学做汇报,快讲!”每天看着他们排练三句半,我很快也学会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儿童节很快就要到了。看着母亲给哥哥新缝的白衬衣、蓝裤子,我真是羡慕极了,想和哥哥一样能到县城、到父亲的学校看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父亲。第二天就要去会演了,母亲带着入选的同学在操场排练。我蹲在边上,心情有点落寞。

“欣欣,回家把铝壶里的凉开水提来。”母亲吩咐道。我“嗯”了声,便跑去了。当我拎着铝壶正要出门的时候,脚下一滑,铝壶扔出去了半米远。我慌忙起来扶起铝壶,水洒了大半出去。怎么办?被母亲知道肯定要挨骂的。犹豫间,突然看到门后的大水缸,我灵机一动,跑去拿起大勺子,迅速用凉水把铝壶装满,又装作没事般拎到操场。看着哥哥和他同学“咕咚咕咚”地喝着铝壶里的凉水,我心里敲着小鼓:完蛋了,奶奶说喝生水人会变哑巴,他们要是都哑巴了怎么办呢?

晚上,我不时地观察着哥哥,看他有无什么异样。一切好像都还好。

可是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哥哥的嗓子却突然哑得说不出话来。我心里像装了个兔子一样:完了,哥哥真要变哑巴了……我悄悄瞅了一眼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母亲,她好像并没有怀疑我,公社里的拖拉机已等在了校门口。

“妈,我替哥哥去吧。”我鼓起勇气说,那一刻,我丝毫没有想去父亲学校看看的想法。

“你?”母亲看了我一眼,“你会背吗?”

“我会,哥哥是第三句……”说着,我学着哥哥的样子说了几句,“我在家里学做饭,烙饼煎鱼炒鸡蛋,炒肉不淡也不咸——解馋。”

时间太急,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母亲把给哥哥缝的衣服套在我身上,又让我和其他三个同学一起练了一下,就送我们坐上拖拉机走了。

经过父亲学校的时候,带队的老师指着学校说我父亲在那里教书,我远远地看了眼学校大门,门口一个人影也没有。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过去了。

演出结束返回的时候,又经过父亲的学校,我却没心思再往里看,只想快点回家看看哥哥能说话了没有,想要把那个演出奖励的小茶缸送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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