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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5期:第04版 创造

煤城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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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卓越

连日细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风静雨止,晨起看窗外,没有一丝风,没有一朵云,天空如春水荡漾,远山轮廓清晰。扫了一眼日期,才发觉自己已经在这座小煤城工作整整三年了。

这是一个被河流傍城而过的城市,河流规整有序,像个衣着整洁的姑娘,干练、端庄,两条粗长的发辫,显示出精心梳妆的痕迹,或许被捂在群山环绕之中,它总是多雨多云多雾,总是给人一种氤氲着无限诗性的感觉,不时出现的斑驳楼体和广场高高矗立的矿工雕塑,凸显着时代的沧桑和岁月的厚重。大学毕业进入煤炭系统,被单位分配到这里时,意外地,我很喜欢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路遥先生《平凡的世界》所感受到矿工生活的酸甜苦辣,我对这座城市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那熟悉的味道穿越岁月的风尘,我喜欢通过断壁残垣来窥探它曾经的辉煌,那个时候,我看了很多关于煤炭资源型城市发展的论文,我深知它的光辉,其实现在也并不是没有繁华的地方,但是我个人更是喜欢它像是蒙了一层灰的样子。

铜川市是一座依煤而立、因煤而兴的城市,也就不难想这里很多人谋生的工作,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跟煤炭有关。与他们相处,你总是感到很舒服,身边不乏也有一些曾经也下过矿、挖过煤的老前辈,有时候也会听他们回首讲述那个激情的峥嵘岁月,满眼皆是回忆。昔日钢缆钓日、乌金飞瀑、蛟龙潜洞、缆车如梭、热火朝天的场景都历历在目,仿佛过去的日子里全是斑斓的光影,如今岁月的沧桑刻在皱纹交错的面颊上,而风华正茂的煤矿岁月也早已消失在那些渐行渐远的记忆里。正如路遥笔下的主人公孙少平最后回到久别的矿上时,“抬头望了望高耸的选煤楼、雄伟的矸石山和黑油油的煤堆,眼里忍不住涌满了泪水。温暖的季风吹过了绿黄相间的山野;蓝天上,是太阳永恒的微笑。他依稀听见一支用口哨吹出的充满活力的歌在耳边回响。这是赞美青春和生命的歌。”

忘了是哪一天,只记得那天是参加工作刚刚满一年的时候,我走到铜川矿务局矿工俱乐部门口的红旗桥上,看着桥上铭牌的介绍,“该桥体建于1966年”,那时我在想,时间似乎具有神秘的奥义,没有变也没有走,只是他的生命在延伸。50年前是否也有一位像我这般大的青年矿工,站在煤城中心地带,对未来的日子迷茫但也有憧憬,即便当时生产条件艰苦,但也会像桥下的一条小溪,积攒着一点一滴的水珠和奔流向前的力量,在未来的日子里,也将绕过小小的村庄边缘,绕过青青的山坡脚下,穿过幽深、茂密的苇草和倒伏下来的树丛,甚至冲过河流中间那些大石头,一直向前奔流,奔向属于自己的海洋和太阳。

在这里,生活仿佛是安安静静的,人们从屋子出发,煤炭从地里出发,汇成了实实在在的生活。工作时间久了,我对于这座城市的感情逐渐加深,我知道它是目睹过变迁的沧桑,它不像年轻的我们没见过世面,它早已波澜不惊。它在黑夜里凝视着你的凝视,聆听着你的聆听,风掠过树叶的声音像极了小城噘起嘴调皮地吹着口哨。现在这座城市,充盈着民间烟火的市井风情,既流溢出煤城的厚重和曾经的辉煌,也萦回着现代文明的繁荣与喧嚣,更是凸显出复原时代的气息。

如今,我与这座城市一样,明亮的未来与潜藏的美好正在一同迸发。我想,我会在这里一直陪伴着它成长……(单位:陕煤运销集团蒲白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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