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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5期:第04版 憩心亭

以水悟道 学水修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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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树红

商南金丝峡景区最靓丽的景观是峡谷水景。走进金丝峡,就进入了水的世界。从峡口仙人湖到马刨泉,从月牙潭、太子池到白龙湖;从黑龙口漩涡潭到九龙潭和蛟龙潭,从百尺水槽到月牙峡百米深渊;从锁龙瀑布、连环瀑布、拂尘瀑布、双溪瀑布、仙鱼瀑布、珠帘瀑布,到魔女瀑布、翡翠瀑布、黑龙瀑布,看着潭泉,看着瀑布,水的流动,水的风景,水的灵气,水的清澈,水的宁静,水的歌唱,水的力量,水的性格,水的执著,水的丰富多彩,竟是如此美丽壮观,让人欣喜若狂。看着水,玩着水,想着水,不由使人触景生情、以水悟道,而对水的境界、水的德行与人的修行,产生许多感悟。

水是自然界普通一物,无色无味,却为生命之源、万物之源,是物种起源的摇篮,是人类生命的源泉,是人体正常代谢所必需的物质,也是生物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动植物、生物体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管仲言:“水何者也?万物之本源也,诸生之宗室也。”水是生命的守护神,天地万物生长发育,都离不开水,生命要延续,水无可代替。庄稼禾苗、花草树木需要雨水的甘洒与浇灌,动物需要水的滋养,人解渴需水、餐饮需水、清洁需水等等,水是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水的效用无穷无尽,对我们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没有水,我们将无法生存。

水性品德好,水性存深道,上善学水德,学水修德,学水做人,做人如水。老子非常喜欢水,老子哲学就是水性哲学。老子《道德经》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夫唯不争,故无尤。”意思是说,天下最善者的品行,就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但不与万物争利,它经常停留在众人不大喜欢的地方,所以水很接近于道的品性,至柔之中又有至刚、至净、能容、能大的胸襟和气度;我们像水一样做人,与世无争,那便是永无过患而安然处顺。这其中所蕴含的为人处世道理,可解释为:做人如水,你高,我便退去,决不淹没你的优点;做人如水,你低,我便涌来,决不暴露你的缺陷;做人如水,你动,我便随行,决不撇下你的孤单;做人如水,你静,我便长守,决不打扰你的安宁;做人如水,你热,我便沸腾,决不妨碍你的热情;做人如水,你冷,我便凝固,决不漠视你的寒冷。这六个“做人如水”,体现了“上善若水”的境界,是讲友好相处的诀窍,也概括了数千年中国传统官场文化“君臣相处之道”,既是下级对上级的绝对忠诚和无条件服从,也是副职对正职的鼎力支持和明哲保身之从政智慧。

水往低处流,水性善处下,学水心态,学水低调,学水无我,学水善于定位。水以一种流动形态存在,水往低处流是水的本性,因此古人云:“水,避高趋下。”现在许多人常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主要表达的是人积极向上的精神,想要追求一个更好的处境和更高的平台,而老子赞赏的是“水往低处流”的品质,水往低流不争名,名利地位不计较。《易·谦》有言:“谦谦君子,卑以自牧。”意思指谦虚、严于律己之人,善于谦卑自守、自我养性。水乃谦谦君子,水的精神蕴含人生哲理。水往低处流,才汇集成了大海,海纳百川是由于水往低处流的结果。水低为海,人谦为王,做人低调务实,才能成就大事。曾国藩曾说:勿与君子斗名,勿与小人斗利,勿与天地斗巧;谋大事者,首重格局。智者不争,仁者不责,善者不评。大智者必谦和,大善者必宽容。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谦虚谨慎,懂得尊重别人,始终牢记“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别把别人看得太轻”。

水胸怀博大,包容性强,能容纳万物和净化万物,且透明公平、平等普惠,无私无畏、真诚兼爱,学水包容接纳、达济天下,学水忍辱负重、无私奉献。水乃宽容的长者,水能容纳天地万物中的善类,也能容纳天地万物中的浊类、恶类。水对万事万物一视同仁、平等对待,水平水平、水最公平,水不看高灭低、不挑三拣四、不拈轻怕重,任劳任怨。水是人类的清洁工和洗洁剂。水在山泉非常纯净,可以直饮;流出峡谷,进入城乡河道,一经人畜使用,就会受到污染变浊,而它不怕泼脏水,勇于同流合污,自愿处在最低最脏的地方,从不抱怨,遇浊就去澄清。粪便很脏,人们闻到臭味,马上会捂住鼻子走开,可水却不嫌弃粪便脏臭,只要一按水龙头,水马上出发,把粪便冲掉。无论世间万物多脏,它都能敞开胸怀无怨无悔地接纳任何脏物,来者不拒,荣辱不计,忍辱负重,在净化万物之后才慢慢净化自己。试想,没有水的清洁作用,人类就会生活在污秽遍地、恶臭熏天的环境中。我们做人做事就应像水一样,有一种包容万物的气度,可以融汇任何东西,能容得下一切、笑对一切。

水性善变,因势而变,适境而存,状随物形,随方就圆,随遇而安,能屈能伸,学水灵活,择机而动,随机应变。水具有随波逐流的特征,决定了水有极大的可塑性和极强的适应性。水性变化随条件,状随物形适应强。水之无形,因势而成,遇直则直,遇弯则弯,遇圆成圆,遇方成方,在茶杯中是茶杯之形,在餐具中是餐具之形,在江河中是江河之形,在海洋中是海洋之形。水善变通,顺势而为,因势利导,水到渠成。高山流水,遇大山大石则绕行而过,但大山大石终被水渐渐地销蚀;遇曲折坎坷亦顺其自然,但年深月久却终成河道。水之有形,因时而变,春为露,夏为雨,秋为霜,冬成雪。水寒结冰,愈是寒冷的环境,愈能感受它的坚挺与凝聚;水热成气,看似无形,却能聚集成力,力大无穷、动力无比;水蒸发为云雾,可上天入云端,能以灵动之身,飘忽于天地之间;云聚成雨,又以之本身形态从天而降,滋润大地。水有无数的表现形式,能大能小,能上能下,能高能低,能静能动,水低则静,水高则欢,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动静行止有时,适应环境而变化。可以海市蜃楼,可以潮起潮落,可以飞流直下三千尺,也可以潺潺流淌。是山泉小溪,则清澈见底,通透自在,一展灵秀高洁之气质;是峡谷瀑布,则飞流直下,飞花溅玉,尽显气吞山河之气势;是大江大河,则汹涌澎湃,浩荡奔腾,尽展江宽水阔之壮观;是大海大湖,则浩瀚无边,博大辽阔,展现海纳百川之大德。

水至柔至刚,宁静致远,信念执著,意志坚定,学水刚柔并济、以柔克刚,学水坚忍不拔、百折不挠。水,看似温柔平静,实则坚韧顽强。老子在《道德经》中这样描述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意思是:世界上最柔弱的是水,而能攻破坚硬强大事物的也没有能胜过水的了,水至柔而至刚,看似柔弱,实则无坚不摧。聪明智慧之人,都是大象无形、刚柔并济;懂柔弱,但不失坚强;有力量,但不失温柔。一滴水的力量很渺小,可是一滴滴的水如果与漫长的时间相结合,靠自己日积月累的力量也能“水滴石穿”。水可聚蓄势能,水从高处往下流淌,遇阻挡之物,耐心无限,经过天长日久的冲击,可把棱角磐石磨圆。走进金丝峡谷,随处可见许多美观奇特的各类椭圆形水潭,都是由于长期来自上方大小不等、方向不同的水柱冲击切割而形成。这就告诉我们,人生如水,刚柔并济,才能适应人生的各种挑战;在追逐梦想时一定要坚持不懈,切不可半途而废。

水有巨大凝聚力,学水团结,团结就是力量。一滴水融入另一滴水,就变成了更大的一滴水,纵使历经坎坷,也要不断汇集,不息前进。金丝峡马刨泉和黑龙洞这两股巨大的泉水,真不知在新开岭山脉吸吮汇集了多少山泉小溪,才脱颖而出,冲出峡谷,流经小河,汇入丹江。一路上,它或是平缓舒徐,低声吟唱;或是急流回旋,碧波荡漾,虽然弯弯曲曲,历经千难险阻,依然一往无前,一江春水向东流,义无反顾不回头,千回百转归大海,这就是水的坚韧。水也有“说一不二”“言必信,行必果”的风格,风的鞭子不能把它打回来,任何锋利的钢刀都不可能在水面上刻出不变的图画。

水还有功成身退的优良品德,它把沙石水泥等建筑材料融合凝固,建成楼房、桥梁等各类工程之后,水又风干蒸发退出,不计名利地位。高人最低调,位高不自傲,功高不自居,名高不自誉。所以,老子认为“夫唯不争,故无尤”,主张人们应该向水学习,水是无意识地往下,人应该有意识地自处卑下,才能避免别人的妒忌攻击,从而减少烦恼而安全。

人生不同时期,如水不同流域,演绎着不同的处世方略。少年如溪,清澈纯真,吸纳泉流,厚积薄发;青年如河,激流勇进,勇敢闯荡,所向披靡;中年如湖,心性收敛,沉着坦荡,成熟稳重;老年如海,宽广从容,淡然处事,悠闲自得。人从青年到中老年,越往后,随着阅历的增长和对以往教训的汲取,就越要讲究说话办事技巧,学会话因人而说、事因人而做,不说硬话、不做软事,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做人内方外圆、做事随方就圆,这不是圆滑,而是明哲保身生存智慧,也是构建和谐社会的需要。

水虽与世无争,但绝不能轻视它,水也“发脾气”,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对水要有敬畏之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天遂人愿,风调雨顺,风平浪静,无风不起浪,老天不发怒,水就不发怒;若违背自然、破坏生态、影响了气候,老天一旦发怒,猛降特大暴雨,或持续干旱,发生严重旱涝灾害,就会对人们生产生活生命财产造成惨重损失和严重影响。水性规律也体现着社会发展规律,各级政府所有决策及其行政事项都必须遵循经济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牢记“水如老百姓,载舟亦覆舟”,时刻想着人民满意不满意、人民高兴不高兴,坚持人民至上,竭诚为民服务,办好人民事情,赢得人民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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