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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0期:第04版 创造

青涩童年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郝珊珊

世界很大,时光很快,在我心灵深处始终沉睡着一个多彩的故乡梦,那里承载着童年的苦难和欢乐,还有数不胜数的童年过往……

此刻,在夏季这熟悉的夜里,站在露台,手捧一杯卡布奇诺,远眺巍峨的华山和满天的繁星,任阵阵清风拂过脸庞,倏地,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悄悄打开了。

那是在我四岁时,哥哥正带着我在村口的小河边玩耍,突然有人急切地跑过来对我和哥哥说:“你们妈妈不在了!”那时的我还不懂“不在了”的含义,只看到哥哥哭得稀里哗啦朝家的方向跑去,我也踉踉跄跄地跟在他们身后边跑边哭,回到家只看到躺在架子车上的母亲,平静而安详,任由我们肆意哭喊,却无法叫醒“睡着了”的妈妈。

依稀记得那是1970年,母亲才32岁,大哥也仅有10岁,她留下父亲和我们四个兄弟姐妹,就那样走了。之后的日子,父亲走到哪都带着我们,记得父亲在黄河厂的施工队劈石料,带着我们兄妹四个在职工灶上吃饭,晚上下工后,才带着我们一起回家。那时我太小,经常会在一旁哭。哥哥哄不下我时,厂里的好心阿姨会从家里拿些糖果哄我,看到糖果,满脸泪痕的我顿时会停止哭泣。

听大人们讲蒲公英是一种中药,县城的中药铺子有回收,晾晒干的蒲公英每斤回收价是5毛钱。哥哥听后很兴奋,第二天一早就去深山里采摘,在月亮的陪伴下,瘦瘦弱弱的他们各自扛回一大麻袋蒲公英。

在房顶上晾晒两天后,第三日清晨就兴奋地背着晾晒好的蒲公英,徒步几公里到县城的中药铺,卖了8块钱。又找同学借了点粮票,回家时买了几个包子,那包子的油香味儿至今我都不能忘怀。现在经济条件好了,虽然经常吃各种口味的灌汤包、薄皮包,都不及儿时哥哥给我买的油包子好吃。

后来,我有了继母,继母也带来了四个小孩,三个哥哥一个姐姐。有次,我一个人趷蹴在门墩上吃饭,继母家老三往我碗里吐口水,他经常这样欺负我,我早已习惯。但这次恰巧被邻居伯伯看见了,好心的伯伯生气地对我说:“女子,去!把碗端着让你爹看去!”在邻居伯伯的鼓动下,我告诉了父亲。因为这件事,父亲训斥了“那边的三哥”,继母也因为父亲训斥“三哥”和父亲吵了几天架。自此,无论“那边的”如何欺负我,我也再没有给父亲告过状。不想父亲在身体劳累之余,还因为我们心情劳累。

当小伙伴都穿着母亲做的棉鞋时,我已经学会了自己做鞋。起初几次,按着自己尺码做好后,我脚也长长了,鞋子穿在脚上特别夹脚。后来,我故意做大一点,做得多了,速度也快了,不仅给我做,还给哥哥做。我们穿着我做的鞋,比起有亲妈的孩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待我为人妻后,一次继母对婆婆夸耀自己:“你那媳妇干活手巧利索,那都是我培养得好!”听到这话,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泣,心里如同打翻了瓶子,五味杂陈,真不是滋味。

后来,我渐渐明白蒲公英不仅是苦的,它还是甜的,恰如我青涩的童年。

我没有多少母亲的记忆,只记得辛勤将我们拉扯大的父亲。父亲一生都是要强的人,他若能多活两年该多好。当他看到子孙个个考入大学,跳出农门,在各自领域都有一番作为时,我想,那比他吃一碗红烧肉要欣喜得多。(单位:陕旅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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