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花总是要开的

我印象中，上次读刘心武长篇小说《钟鼓楼》，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书中具体内容几乎忘完了，只记得有一家人在办婚礼。时隔多年，再次读这本书，我总是潜意识地拿它和这两年读的梁晓声长篇小说《人世间》对比，粗想一下，这两部文学作品有一些相似之处。

首先，刘心武和梁晓声年龄相仿，20世纪40年代生人，属于同一时代的优秀作家，他们通过努力在文坛和社会上享有盛誉。其次，这两部小说都是描写新中国成立以来，实行改革开放后社会的巨大变革，一个偏重于初期，一个着眼更全面些。第三，两部作品的视角都聚焦于普通民众，同时塑造的人物众多，个性鲜明，可谓社会百态众生相。最后，两部作品公开出版后，社会反响都挺好，先后获得茅盾文学奖。

毋庸赘言，人类社会总是在不断探索中曲折前行。我国的改革开放，也是一场革命。我始终觉得，对于我们普通老百姓而言，实行改革开放后，最大好处就是个体有了相对自由的社会选择权利。社会细胞得到激活，社会肌体自然焕发勃勃生机。当然，也许有人不以为然，但实践足以证明，改革开放给我们国家和民众带来的红利是前所未有的。这期间，或许还会有不满、有怨言、有更多期待，如果放在历史的纵向坐标中去看，有多少东西是应该的呢？

我想起一篇新闻报道，1993年邓公同其弟的一次谈话时说：“过去我们讲先发展起来，现在看，发展起来以后的问题不比不发展时少。”我想，历史伟人之所以称为伟人，就是因为他们有历史担当，不仅能够智慧解决历史老问题，而且能够敏锐发现历史新问题。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运，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当我再次捧起《钟鼓楼》的时候，仿佛捧起了一位作家沉重的“历史责任感”。在刘心武的笔下，通过1982年某一天的六个时辰，以薛大娘为儿子操办婚礼为引子，把北京钟鼓楼附近四合院居住的薛家、路家、澹台家、荀家、张家、慕家、姚家、海家等家庭几代人的坎坷经历、恩怨情仇，集中立体爆发式地展现出来。作者这样写需要极高的构思能力和写作技巧，他把时间和空间尽可能地拉展拓宽，最大限度地把这40多个有名有姓有生动故事，且相互还有关联和交集的人物夯实了、压瓷了，再合理打包其中。我觉得，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把矛盾冲突和细节处理得合情合理、恰如其分，让读者不仅不觉得突兀，不感到压迫，反而能沉浸其中，悲喜与共，每读精彩之处，不禁拍案称绝。

在中国古代建筑中，钟鼓楼是常见象征性的城市建筑，其基本功能为报时之用。岁月悠悠，朝代兴亡，钟鼓楼不仅是时间的记录者，也是时光的见证者，它们见证了社会的变革，见证了个体的命运，未来，它们依然在见证……我特别欣赏书中的一句话：“不管出现多少艰难曲折，归根到底决定历史发展趋势的，还是人心的向背。”是啊，四季更替，枯荣轮回，春天到了，花总是要开的！□孙鹏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