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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0期:第04版 读书

稚拙的白描诉说人间美好

——读《那年春节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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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作家孙卫卫在《我羡慕你们的青春年少——给15名小学生的回信》里说,孩子们读了他的书,特别是散文集《小小孩的春天》后,以前头疼的作文也不怕了,甚至还有同学从他的书中总结出“作文的两个妙招:稚拙的白描与真实的力量,觉得写作不是一件难事了。”对此,孙卫卫是赞同的。他说,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用准确的文字写出来,就是好作文。这的确是作文的经验之谈。

最近读完他的新书《那年春节没回家》,觉得整本书纯朴干净、简洁有力,以稚拙朴素的白描语言,传达着人世间最真实、最温暖的美好情愫。

《那年春节没回家》(山西教育出版社2023年8月第一版)是“阳光麦田:美丽乡村助读书系”第二季之一,是一本情真意切、朴素真实的儿童文学读物。全书收入作者近年来创作的有关亲情、师生情、朋友情,以及自己成长岁月中的书人书事和切身体验的散文27篇,写作时间最远的是2008年11月5日的《拜访周有光先生》,最近的一篇是写于2023年6月11日的《你也会成为他们》。这两篇文章篇幅都很短,却写得特别真诚、真实,有很强的感染力。

《你也会成为他们》是对自己喜欢阅读、走上文学之路的回顾。作者至今铭记着贾平凹32岁时给《作文》杂志作家寄语栏目写的那句话:“学会用真诚写文章。”多年来,孙卫卫就是照着这句话读书写作,一直走到今天,成为颇具影响的儿童文学作家。多年后,当他参加了工作,遇到当年给杂志写“寄语”的作家,说到“作家寄语”对他的影响,连作家本人都说没有想到。是的,人在儿时或青少年时期遇到的书、遇到的事,遇见的老师、遇见的父母,真的会深刻影响自己一辈子。就像作者在《未曾谋面的老师》一文结尾所说:“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在一生所受到的教育中,小学老师、初中老师的作用更为重要,他们是为孩子的将来打基础的。我现在还有很多在教学一线的朋友,他们爱学生、爱自己的工作,总是想竭尽全力做到最好。每想起他们,都让我肃然起敬,想给他们敬礼、鞠躬,感谢他们塑造着我们民族的未来。”

《拜访周有光先生》是一篇旧作,最早收在作者书话集《书香,少年时》里。这次,作者肯定在收录时做了必要的修改与补充,这是他为文做人的一贯原则,总是不断地修正自己,尽力做到最好。周有光是名副其实的“世纪老人”,活了一百多岁,作者拜访时在2008年,周有光103岁。周有光的人生堪称传奇,前半生搞经济,后半生搞语言文字,全程参与《汉语拼音方案》的制定工作,被人们尊为“汉语拼音之父”。离休后,写书著说,影响了很多人。面对相濡以沫的妻子的离世,他痛定思痛,彻悟人生。“人生就是一朵浪花”,孙卫卫很喜欢这句话,就请周先生题写给他,作为永久珍藏。通篇文字写得平静自然、平实真切,没有半点拿名人炫耀自己的意思。

《那年春节没有回家》从内容上看,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回忆自己的读写岁月,一类是回忆故人交往。但不论是哪一类,孙卫卫都是真诚面对,真实书写,不夸大、不溢美、不隐恶,用稚拙的白描之笔,传达出了真诚朴实的情愫,动人心魄的精神力量。

父亲去世后,孙卫卫追忆《木匠爸爸》一文,把一个倔强、耿直、勤劳、讲理、友爱、善良的父亲形象,通过15节质朴的文字,活生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在孩子读书、受教育方面,父亲坚决支持,他教育卫卫不会的问题就问老师,“老师不会,爸给你到北京找能人!”但父亲毕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有时候在小事情上的自私和某些固执,也让他在经营木器加工企业时欠下了债,留下了遗憾。文章最后,作者写道:

爸爸写给我的长长的信还在,我准备过些天把它找出来,读信如见爸爸。

我会经常看看爸爸的照片,从照片找寻过去的记忆。

——我爱过,也恨过的爸爸。

我记下爸爸生前的点点滴滴,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看到,我仿佛看到他戴着老花镜在看我的这些文字。

希望他高兴,希望他说:“你看看,孩子编得多好哇!”

读到这里,我不觉眼眶湿润。孙卫卫深知为文之道,在这本书里,他打开记忆闸门,忆父母、忆朋友、忆师长、忆书友,那些怀人之作,虽着墨不多,均是文质俱佳的美文,也是此书中最好看的一组文章。孙卫卫擅长的白描功夫,在这些美文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想,这本写给孩子们看的真诚、自然、贴心的小书,一定会引起孩子们的共鸣,使他们在思想和情感上得到潜移默化的熏陶和滋养。

本书后记孙卫卫说:“读书和写作到底为了什么?从大处说,希望影响更多的人,让我们这个世界更美好。从小处说,守住自己的内心,始终保持一种平和的态度,做一个认真的人、踏实的人。”愿每一个写作的人都懂得,也都能做到。□胡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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