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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8期:第04版 创造

伴我一生的凿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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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爱文

在群山环绕的桑树坪矿腹地,横亘着一条长约40公里的河。

这条河叫做凿开河,传说是大禹开凿出来的河。上古时代,禹率领部落人劈山疏水,这条河流入禹门大峡谷,汇入黄河,人们把这条河叫凿开河。一只大鹏从大禹头顶飞过,“栽桑!栽桑”地叫着,大禹听懂了鸟语,让人们栽桑、养蚕,从此过上富裕的生活。后来,这地方就叫成了桑树坪。

父亲是一名采煤工。1979年,母亲带着5岁的我、拉扯着两个姐姐,懵懵懂懂中跟随父亲从山西阳泉矿务局来到韩城矿务局桑树坪煤矿。刚到矿上,因为房屋紧张,我们一家被安排在上桑路路口不到800米的一个废旧澡堂里。隔着窗户向外望去,那条凿开河映入眼帘,凿开河河水清澈,潺潺流水犹如水蛇一般,从此我与这条河结下了一生的情缘。

正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不管母亲的告诫如何严厉,我都会随着姐姐偷偷跑出去到河边玩耍。这条河不是暴雨季节的时候并不是很深,小鱼儿在河底砂石间捉迷藏。翻开一块石头,水流瞬间就将石头下的沙土搅得浑浊不清,螃蟹挥舞着钳子急忙四处逃窜。在捉鱼摸蟹的快乐中,衣服有时被刮破,有时来不及晒干衣服,只得湿漉漉地回家,迎来母亲拿着笤帚疙瘩生气地追着边训斥边打。两个姐姐也会挺身而出,为我遮挡那狠狠挥来却又轻轻落下的笤帚疙瘩……

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加快,煤炭行业迎来了属于它的春天。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私人小煤窑如雨后春笋般在桑树坪矿周围冒了出来,鼎盛时期多达上百家。凿开河也被污染得浑浊不堪,河道两岸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排水口,黑色、红色、褐色的污水直接排在河道内,河道里裸露的石块变成了红色。儿时的乐园变成了“排污河”,多少次在睡梦中,我仿佛听到河水呜咽,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幸运的是,这种情况在90年代末得到了有效遏制,国家开始强制关闭小煤窑,并加大了环境治理力度。桑树坪矿也先后扩建,并建成了生活污水处理站和矿井污水处理站,河水又回归了原有的清澈,凿开河沿线农村也开始发展旅游业。

沿着凿开河向西,距离桑树坪矿约八公里王峰古寨的龙潭瀑布和碧绿的河水像一块块无瑕的翡翠,河水与蓝天交相辉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再向前行,经过卫儿桥,来自韩城周边的游客在桥下戏水、休闲。再行进十公里,就到了沿着凿开河修建的坤元庙景区,这里依山傍水,是陕西省重点保护的原始森林区域。一位农民企业家在这里修建了直通山顶的石阶,登临山顶,顾不上看那郁郁葱葱的无边林木,眼神已迫切望向蜿蜒曲折、美丽清澈的凿开河。

四十余载,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我就在凿开河畔成长、学习、工作,在这里结婚生女、送父亲逝去、陪母亲老去、看着女儿长成,走出大山求学……

我和这条凿开河一起见证了一代代煤矿人的初心如磐、奋勇向前,见证了矿山的沉浮坎坷、浴火重生、发展壮大。这条凿开河静静地流淌了几千年,就像煤矿人有毅力、有勇气、有内涵、有魄力,生生不息……

这条河已经流入了我的血液,将陪伴我直到退休……(单位:韩城矿业桑树坪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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