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出来的家风
□杨浏
国庆节前,我带着对奶奶的思念飞奔回了老家,徜徉在乡村的小道上,微风里夹杂着花草的清香,寂静草丛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竟如此惬意。遥望坐在灰暗路灯下闲聊的几位老人,他们手上翩翩起舞的蒲扇,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三十年前。
童年的农村,避暑工具只有纯手工制作的蒲扇。那时候的风似乎很听话,在奶奶有节奏地左右挥动下,向我奔跑而来。看着我快速完成作业,奶奶在耳边叨念着那句话:“考个好大学才不会吃亏,也不会吃苦。”为了省电,一到傍晚,奶奶就在家门口铺上凉席,一边给我们扇凉一边讲述着她的“光辉事迹”。
夜幕繁星下,我们坐在奶奶的扇子前,大口吃着水缸里冰镇过的西瓜,从牙根到胃,一下子就被寒气侵袭,仿佛这个夏天就没来过。这时,奶奶开始了严厉的检查模式:“这块没吃干净,再啃一口。”我们就立即改正。
一到周末,奶奶就把一大堆蔬菜洗净切好腌制成咸菜或者酸菜放好,储备到冬天吃。之后她又趁着月色,干起了针线活。她要把哥哥穿过的旧衣服按我的尺码进行改良,再把剩下的旧布条纳鞋底用。我在一旁给奶奶扇扇子,小心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奶奶说:“还是蒲扇好,舒服还省钱。”此刻我才明白,奶奶的勤俭节约已经到了事事都考量的地步。
过了几年,家里吊起了大风扇,每到暑假,我就睡在吊扇下,开到最大挡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西瓜。奶奶闻声走进来,拿着她缠满布条的蒲扇一声令下:“都来我屋里,南北窗子同时打开,凉快,现在挣钱不容易,娃们上学费钱。”我和妈妈点头应允。
是呀,生活不易,为了挣学费,爸爸几个月才回一趟家,奶奶和妈妈平时靠卖苹果、卖布鞋补贴家用。看着奶奶和妈妈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好大学,带着奶奶妈妈去城里生活。
赶上电器下乡补贴的好政策,毕业后,我给奶奶卧室装上了空调。可奶奶依旧摇着她的蒲扇,空调成了摆设,只有寒暑假我们回家,奶奶才舍得开空调。几十年来,无论什么时候,奶奶始终把最好的都留给她最牵挂的人。我知道奶奶只是俭朴,她并不吝啬。每到秋收,家里种的蔬菜水果,养的土鸡,收的土鸡蛋,她总是拿出来一部分给亲戚邻里。在奶奶看来,常施仁爱之心、和和睦睦能让人健康长寿。妈妈也常说,她很幸运,遇上奶奶这样的婆婆,没有婆媳之战,也免去了妯娌之争,遇到大事,全家人齐上手,邻里间都参与,生活在这里,她很满足也很珍惜。
现如今,我们已有足够条件可以让奶奶搬到城里生活,但她舍不得身后这个四四方方、南北通透的屋子,也舍不得陪伴她大半辈子的村子,更舍不得这一罐罐、一袋袋积攒下来的“家业”。
眼看沟通无果,索性,我们在孩子放寒暑假时,全家回乡探望奶奶。孩子最喜欢举着她的风车奔跑在乡间小路上,然后蹲在泥土里、沙子里幸福地搭建着她最喜欢的城堡。
这几年,奶奶满脸皱纹在白发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沧桑,瘦弱的身躯弯了许多,腿脚也不那么灵便了,但她眼睛里依然绽放着光芒,因为她知道,有一群人正传承着她的优良作风。
此时,哥哥陪着奶奶说话,时不时给奶奶揉揉胳膊、捏捏腿,我和妈妈跑前跑后准备晚饭,孩子拿着蒲扇兴致高昂地画了起来,当她把涂着五颜六色的蒲扇画拿给奶奶看时,奶奶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津津乐道地讲起了那些家风故事。孩子兴致勃勃地听着,我感受到孩子的善良懂事源自这份传承。
透过灯光,我看见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端上热腾腾的面条时,我仿佛看见十几年后的我,住着不大不小的房子,简单、整洁却温馨。那时候,我也会坐在月光下,摇着彩色蒲扇,给孩子的孩子讲述着我们的家风。(单位:柠条塔矿业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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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浏
国庆节前,我带着对奶奶的思念飞奔回了老家,徜徉在乡村的小道上,微风里夹杂着花草的清香,寂静草丛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竟如此惬意。遥望坐在灰暗路灯下闲聊的几位老人,他们手上翩翩起舞的蒲扇,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三十年前。
童年的农村,避暑工具只有纯手工制作的蒲扇。那时候的风似乎很听话,在奶奶有节奏地左右挥动下,向我奔跑而来。看着我快速完成作业,奶奶在耳边叨念着那句话:“考个好大学才不会吃亏,也不会吃苦。”为了省电,一到傍晚,奶奶就在家门口铺上凉席,一边给我们扇凉一边讲述着她的“光辉事迹”。
夜幕繁星下,我们坐在奶奶的扇子前,大口吃着水缸里冰镇过的西瓜,从牙根到胃,一下子就被寒气侵袭,仿佛这个夏天就没来过。这时,奶奶开始了严厉的检查模式:“这块没吃干净,再啃一口。”我们就立即改正。
一到周末,奶奶就把一大堆蔬菜洗净切好腌制成咸菜或者酸菜放好,储备到冬天吃。之后她又趁着月色,干起了针线活。她要把哥哥穿过的旧衣服按我的尺码进行改良,再把剩下的旧布条纳鞋底用。我在一旁给奶奶扇扇子,小心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奶奶说:“还是蒲扇好,舒服还省钱。”此刻我才明白,奶奶的勤俭节约已经到了事事都考量的地步。
过了几年,家里吊起了大风扇,每到暑假,我就睡在吊扇下,开到最大挡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西瓜。奶奶闻声走进来,拿着她缠满布条的蒲扇一声令下:“都来我屋里,南北窗子同时打开,凉快,现在挣钱不容易,娃们上学费钱。”我和妈妈点头应允。
是呀,生活不易,为了挣学费,爸爸几个月才回一趟家,奶奶和妈妈平时靠卖苹果、卖布鞋补贴家用。看着奶奶和妈妈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好大学,带着奶奶妈妈去城里生活。
赶上电器下乡补贴的好政策,毕业后,我给奶奶卧室装上了空调。可奶奶依旧摇着她的蒲扇,空调成了摆设,只有寒暑假我们回家,奶奶才舍得开空调。几十年来,无论什么时候,奶奶始终把最好的都留给她最牵挂的人。我知道奶奶只是俭朴,她并不吝啬。每到秋收,家里种的蔬菜水果,养的土鸡,收的土鸡蛋,她总是拿出来一部分给亲戚邻里。在奶奶看来,常施仁爱之心、和和睦睦能让人健康长寿。妈妈也常说,她很幸运,遇上奶奶这样的婆婆,没有婆媳之战,也免去了妯娌之争,遇到大事,全家人齐上手,邻里间都参与,生活在这里,她很满足也很珍惜。
现如今,我们已有足够条件可以让奶奶搬到城里生活,但她舍不得身后这个四四方方、南北通透的屋子,也舍不得陪伴她大半辈子的村子,更舍不得这一罐罐、一袋袋积攒下来的“家业”。
眼看沟通无果,索性,我们在孩子放寒暑假时,全家回乡探望奶奶。孩子最喜欢举着她的风车奔跑在乡间小路上,然后蹲在泥土里、沙子里幸福地搭建着她最喜欢的城堡。
这几年,奶奶满脸皱纹在白发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沧桑,瘦弱的身躯弯了许多,腿脚也不那么灵便了,但她眼睛里依然绽放着光芒,因为她知道,有一群人正传承着她的优良作风。
此时,哥哥陪着奶奶说话,时不时给奶奶揉揉胳膊、捏捏腿,我和妈妈跑前跑后准备晚饭,孩子拿着蒲扇兴致高昂地画了起来,当她把涂着五颜六色的蒲扇画拿给奶奶看时,奶奶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津津乐道地讲起了那些家风故事。孩子兴致勃勃地听着,我感受到孩子的善良懂事源自这份传承。
透过灯光,我看见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端上热腾腾的面条时,我仿佛看见十几年后的我,住着不大不小的房子,简单、整洁却温馨。那时候,我也会坐在月光下,摇着彩色蒲扇,给孩子的孩子讲述着我们的家风。(单位:柠条塔矿业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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