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小院
胡忠伟
一地阳光,时在仲春。我和母亲坐在小院里闲聊,小外甥在一旁玩耍,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我是个在外漂泊的人,为了生活,四处奔忙,一年里难得回去一两次。所以,每一次和母亲在一起时都很开心,尤其是在这样暖意融融的氛围里。
其实这里应该称为老屋的。几十年前,我们一家就住在这里,我的爷爷奶奶就住在这里。这个小院只有几间小屋,屋外有一棵老树,一方新鲜菜园,四季有吃不完的蔬菜,整个小院整洁、清静。几年前,我购置了新房,但母亲不愿搬进新房,我想,恐怕也与这不无关系。
母亲依旧住在这被岁月烟火燎熏得发黑发紫的小屋里,安度她的晚年。这种淡泊,是她几十年如一日过清静简朴日子过出来的。她老人家不搬,我们做儿女的也不好勉强。姐姐将她儿子带过来,说是怕老人家感到寂寞。对于姐姐的这种安排,我不好说什么,只是担心这样做是否会增加母亲的负担。没想到母亲嫌我多嘴:“你成年在外,不能陪我不说,我外孙陪陪我,你就不愿意了,是不是?”
现在,在这春光融融的日子里,在这日月留下沧桑的老屋院子里,我、母亲和小外甥,享受着人间的天伦之乐。小外甥拿着小铲在花园里玩耍,突然他兴奋地喊道:“外婆外婆,快看,花。”我和母亲饶有兴致地走过去,果真,在母亲栽种的一株株月季上开满了红灿灿的小花。这些可爱的生命精灵该不会是怕小院寂寞,才提前来装扮这小小的花园吧。我惊觉到生命的声色呼应、息息相通了。
母亲看着那绽开的小花,对我说:“世间的生命最美莫如它,迎着东风开,不仅装点生活,而且把生命的本真推向了极致。这是何等美丽、何等静穆的一种美啊,这才是人世间一种大美、真美。”
外甥仰着脸,天真地看着我说:“舅舅,给你的房间也摆一盆月季吧,你那房子都是书,书不会寂寞吧!”
我不禁惊诧于一个童真的孩子竟能有如此体悟,天地间的生命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也许,我们大人不曾注意到的,倒让孩子注意到了,并把这一切说了出来,真是童言无忌呀。而往往童言,就像《皇帝的新衣》中的孩童说的,其实更逼近真实,抛弃了虚伪和造作。
悠长的春风穿过万物,荡漾在小院子里,我记起诗人白居易的《春风》来:“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
在这花红叶翠的日子,作为平民的我们,也该静静地坐下来,共享这平凡岁月的馈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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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忠伟
一地阳光,时在仲春。我和母亲坐在小院里闲聊,小外甥在一旁玩耍,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我是个在外漂泊的人,为了生活,四处奔忙,一年里难得回去一两次。所以,每一次和母亲在一起时都很开心,尤其是在这样暖意融融的氛围里。
其实这里应该称为老屋的。几十年前,我们一家就住在这里,我的爷爷奶奶就住在这里。这个小院只有几间小屋,屋外有一棵老树,一方新鲜菜园,四季有吃不完的蔬菜,整个小院整洁、清静。几年前,我购置了新房,但母亲不愿搬进新房,我想,恐怕也与这不无关系。
母亲依旧住在这被岁月烟火燎熏得发黑发紫的小屋里,安度她的晚年。这种淡泊,是她几十年如一日过清静简朴日子过出来的。她老人家不搬,我们做儿女的也不好勉强。姐姐将她儿子带过来,说是怕老人家感到寂寞。对于姐姐的这种安排,我不好说什么,只是担心这样做是否会增加母亲的负担。没想到母亲嫌我多嘴:“你成年在外,不能陪我不说,我外孙陪陪我,你就不愿意了,是不是?”
现在,在这春光融融的日子里,在这日月留下沧桑的老屋院子里,我、母亲和小外甥,享受着人间的天伦之乐。小外甥拿着小铲在花园里玩耍,突然他兴奋地喊道:“外婆外婆,快看,花。”我和母亲饶有兴致地走过去,果真,在母亲栽种的一株株月季上开满了红灿灿的小花。这些可爱的生命精灵该不会是怕小院寂寞,才提前来装扮这小小的花园吧。我惊觉到生命的声色呼应、息息相通了。
母亲看着那绽开的小花,对我说:“世间的生命最美莫如它,迎着东风开,不仅装点生活,而且把生命的本真推向了极致。这是何等美丽、何等静穆的一种美啊,这才是人世间一种大美、真美。”
外甥仰着脸,天真地看着我说:“舅舅,给你的房间也摆一盆月季吧,你那房子都是书,书不会寂寞吧!”
我不禁惊诧于一个童真的孩子竟能有如此体悟,天地间的生命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也许,我们大人不曾注意到的,倒让孩子注意到了,并把这一切说了出来,真是童言无忌呀。而往往童言,就像《皇帝的新衣》中的孩童说的,其实更逼近真实,抛弃了虚伪和造作。
悠长的春风穿过万物,荡漾在小院子里,我记起诗人白居易的《春风》来:“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
在这花红叶翠的日子,作为平民的我们,也该静静地坐下来,共享这平凡岁月的馈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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