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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32期:第04版 憩心亭

游嘉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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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锦高

游嘉午台,纯属原生态之旅,沿途老树林阴,古道石阶,青苔漫布,少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此日登山却逢阴雨,未见群峰真颜。嘉午台地处长安区引镇白道峪内,从峪口到岱顶全长6.1千米。在秦岭深山腹地,由东西南北中五座山峰组成,犹如莲花盛开天地间,所以叫嘉午台,又称东五台。据当地史志记载:隋唐时为佛教圣地,唐有兴庆、南熏、金花殿等建筑,而今有破山石、朝天梯、龙背及圣泉寺、护国寺等景点三十余处。

我们顺山谷沟逆流而上,沿途泉声潺潺,蝉鸣喧闹。驴友们的说笑声打破了深山沉寂。沟道内有断断续续的石板路,穿过林间泥泞小径,或登苔痕漫爬的石阶,已入苍古幽深之地。树林密不透风,闷热异常。漫山遍野古木森森,老藤蒙翳。踩踏林间古道,不禁发问:这些石阶是哪朝哪代,是谁来修的,谁来凿的?是什么力量支撑他们凿石铺路、凿壁为梯?竟将石板、石条、石块从山弯铺向绝壁,从坡脚凿向悬崖?我想既是佛教名山,铺路者是否就是信佛之人,凭借内心的信念,给佛祖打通道路,架设栈道,方便更多信众?抑或铺路人只是普通劳动者,他们凿石、搬石、砌石只是为了挣几两银子养家糊口,是为生存、温饱和责任付出如此艰辛的劳动。铺路人远去,但他们付出的汗水和心血变为眼下残破的石阶路,供后人的脚下延伸,让我们有幸攀越,饱览云山秀色,感受着盘古幽深的大山。

当我们行至圣泉禅寺上面的山梁时,抬头一看,已是云遮雾障,陡峭曲折的山路被云海吞没。云端天际间,若隐若现一寺庙翘角,不啻为仙山琼阁,让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之感。不免感叹:好高呀,那云端崖顶的庙檐,简直就是在天上,檐角如翼,是飞向仙境,还是俯冲人寰?仰望山顶之景,心劲儿顿时大增,攀石拄杖而行,气喘如牛,挥汗如雨。在云梯口的大石坡上,我们稍作休息,忙着观景拍照。在此居高临下,本可纵览四周山色,但灰白的雾霭浓稠得化不开,仍然固执地笼罩山水真面目,眼看几缕吝啬的阳光透过云层,驱赶着对面山峰雾瘴,已冒出山尖了,舒展眉目了,不知谁惊叫一声:山峰露脸了!惊叫声反把峰头闺秀吓得害羞了似的,忙扯起雾帐遮掩秀色。一扬头,十多米高的陡峭石阶云梯直杵眼前,被头顶城堡式的石门衔接住。我们抓铁链、拄拐杖,咬着牙小心攀爬,进得石门才敢松一口气,内侧石壁镌刻“清光绪二十二年重修,民国二十二年重修”等字样,后两行字虽遭破坏铲毁,但字体依稀可辨。石壁后的小庙,门前有一口浅水井,分明是盛聚天雨的石舀。绕过小庙外沿栈道,很快行到破山石护国寺附近。从正面看,一块如同斧劈的石片进入眼前,与山石分离,中间一道窄缝,成为游人上下通道。若从侧面看,此石片像一张风帆,驶向这苍茫云海千万年。

我们绕灌木小道,穿过石峡,不觉已到通天梯,又得抓紧铁链、揪住粗绳拾级而上。攀上山尖最高处,为龙背龙口,实为石壁尖顶如起伏扭动的龙背脊梁,两边石壁之下,皆为万丈深谷,向下瞰让人胆寒腿颤。驴友们小心地站在龙背上留影,或骑坐在龙背上招手,却带不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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