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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7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乡间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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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柏

农闲时间,乡下人爱串门儿,这是由来已久的传统。尤其迈上腊月的门槛,天寒地冻,田野里萧瑟一片,农活基本停下,外出打工的人陆续回家,农家人串门儿的逐渐多起来。

农家人串门儿无需什么礼节,无需带什么礼品,也无需约在什么时间,想去谁家就去谁家,想什么时间去就什么时间去。隔着篱笆墙搭声腔,隔着窗户纸问声好,只要家里有人,温热的土炕上就能坐上一整天。

女人们做着针线活,拉着家长里短,说着那些陈谷子烂糜子的事。男人们交流着致富经,盘算着来年的好日子,哪块地种什么收成好。窗外大雪纷飞,寒气逼人,屋内其乐融融。若是遇上主人家开饭,蹭上一顿饭也是可以的。

腊月里对农家来说是个闲月。热炕头上,盘腿而坐,喝着茶,嗑着瓜子,一年的劳作忙碌,此时可以消停,一年的疲劳在这串门儿中得以缓解。串门儿正是乡里乡亲交流感情,增进友谊,相互倾诉的时刻。胸中的苦闷不悦在串门儿中得以化解;难解的问题在串门儿中得到支招;生活中的甜蜜在这串门儿中得以分享。在农家,来来往往串门儿的人,也是农人在村子里人缘的最好体现。

我的父母年过六旬,任凭我磨断三寸不烂之舌,也不愿意住到城里享清福,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城里人不串门儿,他们不习惯那种门对门都不熟识的生活。其实和身边大多数同事的父母一样,喜欢农村那种闲时串门儿拉家常,种一方青菜、养一群鸡鸭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方式。

记得那年,我在一个偏远的农村小学支教。村子依山傍水,一年四季风景如画,这里民风淳朴,乡民好客。冬天的夜晚格外漫长,干完工作闲来无事,有天晚上,一名本村的老师邀请我去他家串门儿。走出校门,太阳能路灯照得村子亮如白昼,干冷干冷的,夜阑人静,村子仿佛打着鼾声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是当我们推开朋友家的门时,家里人头攒动,土炕上女人娃娃坐了一堆,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左邻右舍挤满了一大屋。

火炉旁围着一帮男人,圪蹴着,熬着罐罐茶,叼着自卷烟,聊得热火朝天。出门打工归来的,海谈着外面的见闻,听着淳朴的乡音,喝着醇香的罐罐茶,不知不觉我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中,顿时感觉返璞归真了。

乡间串门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道别样的民俗画卷。今天去我家,明天去你家,人越串越近,情越串越浓。对农家而言,串门儿,就像那大碗面中的油泼辣子一样,少了,生活便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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