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风景在路上

孙鹏

我们经常说这么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我的理解，这句话并没有先后谁更重要的意思，读书也罢、增长见识也罢、积累经验也罢、高人指点也罢，都是人一生不可缺少的积极助力。

近日读美国作家伊杰·帕里尼所著《博尔赫斯与我一场邂逅》，感觉这本书把读书、旅行、交友、觉悟都讲到了，而且通过奇思妙想的叙事结构，把它们融入得这么巧妙，仿佛天成，水到渠成。

作者帕里尼，一位美国青年，为了躲避战争来到苏格兰读书。老人博尔赫斯，一位阿根廷诗人，才华满腹但双目失明，偶然到苏格兰旅行。两人如此邂逅，年轻人负责照顾诗人的旅居生活，他们就这样相处了一周时间。虽然时间短暂，但对于作者帕里尼来说，可是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这一周的时间，“促使我发生了改变，改变了我的观点，在正确的时间让我收获了觉悟。”“我唯一确定的是，遇见博尔赫斯之后，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方式便再也不同于以往。”

也许好多人不理解，试图改变一个人的观念何其艰难甚至愚蠢，绝对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中国古人也讲过，“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其实，这句话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如果站在当事人的角度，从内心去愿意接纳不断改进自身并形成自己新的观念的历程，本就是一个人成长成熟的必然。当然，前提是当事人对面是一位智者——见识深远、聪慧贤达，所谓人生中的贵人，可遇不可求。

这本书的语言简洁而优美，充满睿智的句子随处可见，不时激起读者思想的火花。还有一点，这本书采用了一种很特别的叙事方式，就是适度。这种点到为止的适度，既让读者很松弛，又增加了神秘感，引起遐想无边，思绪万千。比如，书中描写大海景色：“天空是锐利的蓝色，鸟儿点缀其上，空气中弥漫着期待。”寥寥几笔，眼前的风景和人的心情跃然纸上。再如，书中对于文学的认识：“诗从未完成，只会被遗弃。发表是一种处理方式。”几句生动的语言，把文学创作的局限性和无限性展现出来。还有，书中关于对女人挑选如意郎君的调侃：“女人也很少像男人那样如此在意美貌。她们嫁的是一个灵魂，而不是一副肉体。但问题是，她们经常误读灵魂。”这句话峰回路转，诙谐有趣，男人看了不能发笑，女人看了也不要心虚。再有，书中对于战争的评价：“战争，始终是任何国家的下下之选，选了就意味着承认失败。”这样的评价，与东方智慧不约而同。

还有很多例子，这里不一而足。

西方哲人叔本华讲：“无人活在过去，无人活在未来，唯现在，是一切生命的形式。”

其实，人生不就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吗？最好的风景不在目的地，而在沿途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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