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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0期:第03版 百味

朋友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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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宏伟

打开百度地图,阴寨村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村庄。陕北的群山层层叠叠地压下来,把阴寨挤成个灰扑扑的影子。阴寨隶属神木栏杆堡,可离府谷的地界近得能听见那边村子的鸡叫。老解打小就在这儿长大。我虽未踏足过这方地界,但由于工作的原因,神木南边的村落倒也走过七七八八。我想,阴寨大抵与它们一般无二。

约莫在2012年,我们几人凑在城南的小馆子里,捣鼓出“麟州读诗”的场子,我与老解初识就在这里。每到周末,我们相约围炉,酒菜上桌,诗稿铺开。轮到老解读诗时,鼻梁上那副黑色眼镜框被他扶了又扶,眼神专注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仿佛诗里有他的全部。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此人是个文学苦行僧。2020年老解出版了自己的诗集《远去的风》。

老解给人的初印象是中等个子,脸色白净,身子显得单薄消瘦,脖子有规律地向前探着,常戴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是典型文人的气质和形象,每次说起话来总是笑眯眯的。

后来熟悉了才知道,老解在南面的乡镇做民政工作。参加工作后,老解就把自己“种”在了那里,吃住都在镇子里,生活过得和庄稼人没两样。

老解从小就有文学梦,上学以后就在这方面冒了尖。上课、吃饭、写作、睡觉,每天重复往返。2001年的一天,老解翻看着新到的《当代中学生》,忽然瞧见自己写的一首诗《行者》。这是他头一遭见自个儿的字变成铅印,这像是老家院子里的麻雀突然长出了会飞的翅膀。几天后,他攥着杂志,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往邮局。窗口递出的那十元稿费,边角都磨得起了毛。许多年,老解总记得这钱的分量,沉甸甸的,又轻飘飘的。

老解写诗投稿,纯粹是对文学的热爱,并没有多少功利心,只是想把内心深处的情感和对人生的感悟用文字表达出来。上了大学的老解,对文学更加痴迷了。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发垂肩如黑色瀑布,那派头走在神木街头,像是从摇滚片里跳出来的人物。那时的老解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写了大量的诗歌作品,也发表了很多,当年发表在《辽宁青年》上的一首情诗,让他俘获了大量女粉丝的心,一份份的信件像雪片一样飞来,使得老解心花怒放。

老解憧憬着毕业后的生活,背着诗行去追寻远方的梦想。可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记闷棍。老解只能在当地一家煤矿找了一个临时性的工作。那几年,娶妻生子,安家择业,老解被生活折磨得有些焦头烂额。后来,老解来到了乡镇工作。没想到,这一干就是10年。

5年前,早已过了而立年岁的老解,终于从乡下调回了城里。他拎起行李箱,像是扛着半辈子的光阴。终于与妻儿老小团聚在一起了,这让他喜极而泣。

老解待人也是掏心掏肺。逢人总是笑眯眯的,眼角纹路里都藏着善意。老解爱交朋友,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朋友众多,有企业里掌舵的,有生意场上吆喝的,还有拿笔杆子写文章的,遍地都是英雄豪杰,老解能很好地处理这些关系,因此没少给亲戚朋友乡里乡亲帮忙,俨然成了家族的顶梁柱。

现在看老解,就像是一本翻旧了的书,封面看似陈旧与朴素,内文却写满了斑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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