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不误砍柴工

20世纪80年代初我就读过柳笛的作品。那时候我也是搞文学创作不久，对报刊上的文学作品和作者都很关注，其中就有柳笛。认识柳笛是在前年，见了面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前不久，柳笛把书送到了我家门口，我很惊诧，柳笛进行文学创作几十年了，早年就在《人民文学》《人民日报》《延河》《陕西日报》上发表了不少作品，少说也有百十万文字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版第一本散文集？读了他的书，我才明白，原来柳笛对自己的作品要求很高，出的这第一部集子已堪称经典，无论写人记事还是写景说理，都达到了一定水准。这些年，人们很浮躁，一些人心很急，急着出书。柳笛不这样，他谦虚低调，对自己的文章像对自己做人一样要求严格，这是最值得我们学习的。

柳笛部散文集共收集70多篇文章，是作者长期以来，倾情关注故土、胸怀祖国、聚焦抒写自然与社会的精品佳作。其中既有故土的吟唱，也有对祖国大地的放歌；既有自然风光的抒写，也有对过去岁月的缅怀；既有对异域异国风情的记录，也有对亲人、同学、友人的思念；既有自然哲理的思辨，也有人生风景哲理的表达。总之，感觉柳笛的《远心疏野》有这么几个特点值得我们学习。

文笔清丽隽永，语言流畅自然。以真情实感抒写自然、人生、社会、岁月中那些触动心灵的瞬间，没有丝毫的矫情，不做作、不虚伪。如第一辑《四季芳华》中的《春日里》《走向青草地》《夏日情思》《走进秋天》《告别冬天》，以及第三辑《行走天涯》中的一组游记，语言清新如涓涓细流，似缕缕清风，又融进了作者的情感，使一年四季有滋有味，异域风光就在眼前。读起来不愿放手，放下书还余味无穷。虽是简单的游记，柳笛也写得与众不同，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文笔细腻且富有真情，特别是写人物，个个形象鲜活很有典型性。第二辑《岁月留痕》中的《姑娘泉》《山恋》《读书记忆》《第一次失眠》等描写得都很细腻，包括一些细节很感动人，看得出生活中的柳笛不但是个细心人，而且是个有心人。他的许多文章看似写景实是写人，而且着墨不多，恰到好处。他的每篇文章，几乎都有人物出现，而且多是漂亮美丽的女性，《姑娘泉》中“温柔，纯真，又有些羞怯”的姑娘，《山恋》中走了又回来了的那位陕北女知青，《第一次失眠》中标志清秀、天真可爱、爱憎分明的清儿，《负疚》中那个不愿嫁给炊事员的姑娘等等。看来柳笛很有女人缘，也很会写女性，我总以为他会和这些美女有什么故事，可是结尾都很遗憾。柳笛人很真实，写得也真实，而且付出了真情，所以他的文章很生动，这也许是他写作的一种能力，仔细琢磨值得玩味。

勇敢面对生活，真情面对文学。柳笛《远心疏野》中有几篇忏悔性的文章给我印象很深。《负疚》看似一个荒唐的故事，却真实记录了那个时代，把那个难忘的时代用文字告诉了后来者，柳笛没有正面写那个“受害”的姑娘，那个姑娘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柳笛在文章中很艺术地进行了忏悔，因为人们通过他的文章了解了那个时代，对他这个“有罪的人”也予以同情。还有《读书记忆》中作家为读书而去借书、偷书、撕书的描写，也使读者对那个荒唐的时代有了更多了解和认识，这种真实、真诚的忏悔也是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由于柳笛的真实和勇敢，使《远心疏野》更显得份量厚重，这样的文章还有许多。

柳笛的文章哲思深邃，令人寻味。他很有思想性，多年的生活阅历和经验，使他的思想更加丰富，他的作品也显得厚实。如《不丹小伙赐林》中主人公的一段话：“人不能只想着自己，没有欲望，知道满足的人就一定幸福感很高。”还有《泰国妈妈》中泰国妈妈说的一段话：“你的存在与拥有，是很多人支撑的……把利益分享给创造利益的人，是对他们的尊重，也是为企业赢得一份尊严与功德。”我认为，这些饱含哲学思想的语言，不是柳笛赋予主人公，就是柳笛认可的观点或者理念。这些精彩的语句在柳笛的作品中有很多，这也许是《远心疏野》的一大特色。

总之，我觉得《远心疏野》是一本水准很高的书，很值得一读。

□周养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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