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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5期:第04版 观察读书

《百味》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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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稳这个名字,我是从孔明先生的一篇文章中看到的。孔明文好,我喜欢;孔明所写人物我也关注。于是,对这个白玉稳就有了印象。

一次进汤峪,忽然想起白玉稳是汤峪人。于是问路边一位干活的老人,是否知道白玉稳,老人摸着后脑勺眯了眼,我说白玉稳是你这儿人,听说在这也教过书。老人忽然笑了,说:“你是问教书的白先生,那知道么,我们都叫他白老师,这一沟道的人,大碎(小)人都知道。”

此后不久,遇到退休回蓝田居住的一位同事,闲聊中我问白玉稳,同事说:“知道,知道,就是写书的那个白先生么,人好得很,听说书也写得好。”

从汤峪山沟到蓝田县城,从教书到写书,几十年过去了,又有谁知道这个白玉稳经历了多少艰难曲折、世事沧桑?我总觉得这个白玉稳有故事,不简单。于是两次到蓝田,与他做了比较长时间的交谈,也许都生在乡下,又都喜欢文学,很快就进了同一个“频道”,也对白玉稳有了简单的了解。

白玉稳生在汤峪,从小在山沟里长大。自会走路就在山水间行走,几十年了,他走遍汤峪、岱峪的山山岭岭、沟沟壑壑。长大了他又走蓝田,走西安,走更远的地方。蓝田的村村寨寨、大街小巷有他的脚印,先达名士家里有过他的身影。他用脚步丈量每一个文化符号,他用笔记录着所见所闻和自己的体会感想。如今这些都成了他宝贵的创作财富,于是他文思泉涌、文章连绵,经常发表作品于省内省外的大报小刊,两年时间连续出了两本书。

白玉稳还是个有心人,从小就乐于助人,先是同学后是学生,他都视为自己亲人,亲戚朋友遇有事情,他也主动相帮,尽力相助,留下佳话无数。外地朋友到蓝田,只要给白玉稳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他都热情接待,充当向导,尽其所知、所能,使朋友乘兴而来满意而归,这些年他的星期天、节假日几乎全忙这些事情。当然白玉稳也有收获,认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增长了知识、见识,白玉稳的名字也远播他乡。一个赫赫有名的“汤峪白先生”很快成了“蓝田白先生”。

前不久,因寻荊峪沟源头,我给白玉稳打电话求助。白玉稳慷慨应诺。见了面才知他因病住院刚回家,我深感冒昧,欲改时间,白玉稳却坚持行动时间、路线不变,而且邀请蓝田地方文史研究专家张效东一同前往。时至中伏,酷热难耐。我们在白玉稳的带领下,探访了荊峪沟起点将军岭、鹿走沟、嵬峪、小寨、上岱峪、下岱峪等地,吃午饭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望着白玉稳、张效东先生湿透了的后背,我心中很觉惭愧。

晚上回到家,久久不能入睡,于是翻开了白玉稳赠给的他新出的散文集《百味》,一口气读了许多。白玉稳写了人生百味,我品其中四味尤其浓郁,也不知是否读懂了真谛,这里也显摆一下。

一是真味。白玉稳是性情中人,真人真性情,真实、真诚,待人真诚,做事认真,不做作,不虚假,表里一致,文章也写得情真意切。他待父辈真善行孝,毫不马虎。岳父病重,日夜守护、寸步不离,成为乡党美谈;兄长病危,他经常看望,尽心尽力。他待亲友真心真意,谁有困难都会尽力相帮。他对文学也是真爱,自工作之日起每天读书写作,从不间断,写下的书稿再出十部书也难用尽。

二是苦味。白玉稳家居深山,家境穷困,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九岁时才上小学一年级。上山爬坡,涉水过河,割草放牛,都是他放学后必须做的事情。就是去上岱峪舅舅家,也要翻山越岭、过河爬坡,一个人穿越密林峡谷,在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上一走就是一整天,有好几次摔下山坡、跌入雪窝,至今想起还感到后怕。过惯了苦日子的山里娃娃,从小就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养成了倔强不屈的性格,长大后无论上学还是教学,他都非常刻苦。爱上文学后,他更是把苦当成饭吃,每日无论工作如何忙累,晚上都要读书写作。每天写一首诗或一篇文章成了他一成不变的习惯,否则他就睡不着觉,半夜里也会起床补上。不了解白玉稳的人,都以为白玉稳从事文学创作是近几年的事情,实际上白玉稳从上师范时就开始了文学创作,算起来也有几十年时间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三是辣味。我以为白玉稳是个嘻嘻哈哈的老好人,读了《百味》才知白玉稳的辣味特别。白玉稳敢说真话,坚持原则,不怕得罪人。凡是有悖常理的人和事,他都寸步不让。白玉稳心智聪慧,深谙说话的艺术,说出的话既有原则又得体,一般人都能接受。他的许多文章绵里藏针,对社会时弊,对不良现象,对小人歹人,笔如利剑,批判鞭挞,毫不留情。如《酒后文化》中借酒闹事的人,《伤害》中有意或无意伤害别人的人,《一个女婿半个儿》中没有责任心的人,《素质与文化》中没有素质和文化的人,他都给予无情的揭露批判,一些语言十分辛辣,读后令人痛快淋漓。

四是生活滋味。白玉稳生长在农村,对山水、土地有深厚的情结。对乡土语言的巧妙运用,也使文章韵味无穷。据说他有一部专写故乡的《汤峪河散记》,正在整理书稿,计划明年正式出版。《百味》中有一辑“生活的味道”大约25篇文章,篇幅都不长,无论是《父亲的酒》《不舍》《痒痒》,还是《刀削面》《浆水面情结》《手机》《棉衣》等,他都写得有滋有味。有一篇《世间关系》的文章,把女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分析得非常透彻,令人拍案叫绝。这些都充分反映了白玉稳的有心和用心,对生活的细致和语言的精致。

读《百味》更觉白玉稳品之高,才之富,文章之精妙。大家称其为“蓝田白先生”都不足以涵盖他的文章和为人了,我想他现在至少是“陕西白先生”了。□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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