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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7期:第08版 副刊

姥姥,一个自带温暖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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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媛

“拿上,带着路上吃。”“不要了,真的够了。”“那你那个不拿,把这个带上吧,总是用得上的。”

这就是我的姥姥,一个永远觉得我吃不饱、穿不暖的妈妈的妈妈。

对我而言,姥姥是一个自带温暖的称呼,自小在姥姥家生活的我,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忆起成长中的零零散散、点点滴滴的回忆,姥姥总是给予我十足的呵护,她虽没读过什么书,却总是能温声细语用最朴实的话语给我们这些孩子们讲出生活的常识和人生的哲理,是她用无私的爱灌溉了我的思想、启发了我的生活。

童年关于放肆

儿时,最快乐的日子莫过于过年,可以穿新衣服、吃糖果、放鞭炮……而我对于过年的记忆,总是从大年初二开始的。按照大人们不成文的规定,每年大年三十和初一都是在爷爷奶奶家度过。因为从未在一起生活的原因,对于爷爷奶奶家及家里的亲戚总是会有或多或少的距离感。乖巧、腼腆和不爱吃饭是她们对我每年过年的一贯评语。与其说乖巧、腼腆,更不如说是不熟悉;与其说不爱吃饭,更不如说是吃不惯。而我也总是会每天无数次地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终于挨到了大年初二,坐在回家的车上我心里已经充满了雀跃,而姥姥,早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我们回来,见到姥姥的我定会撒丫地跑到她怀里了,给她一个亲热的拥抱,附赠一个甜甜的微笑。

从进入姥姥家的那一刻开始,我抛弃了前几天静若处子的假象,展现了动若脱兔的调皮,和姐妹们放肆地去玩、去闹、去打成一团,妈妈总是嫌我们太闹腾,姥姥却说:“大过年的,不能批评孩子,让她们去闹吧。”妈妈也只能作罢,任由我们放肆地去疯、去玩、去闹、去笑。而这个时候,在厨房里忙着做饭菜的姥姥总是回头时不时地看看我们。她看着我们闹,我们看着她笑。

长大了才慢慢懂得,饭菜的味道才是家的味道,而在姥姥家吃饭的记忆才是团圆的样子,大人坐大桌,小孩坐小桌是姥姥家吃饭的标配座次,随着姥姥将一盘盘可口的饭菜端上桌,我狼吞虎咽地吃掉一盘盘饭菜,从塞满饭菜的嘴里挤出来的永远是这几个字:嗯,就是这个味道。

童年的记忆是过年吃饭时偷偷喝姥爷筷子尖那一滴酒时的辛辣,是悄悄吃姥姥留给我酒心巧克力时的香甜,更是在她们怀中肆无忌惮的撒娇和任性。这一件件小小的事情,与其说是我的童年记忆,不如说是我关于爱最初的理解和感受。

少年关于味道

姥姥有一双无比灵巧的手,从简单的裁剪到复杂的刺绣,她制作起来都是游刃有余。每年端午节,姥姥总是按照我们姐妹几个的属相,制作不同的香包和五彩绳,在节日来临之前准时送到我们的身边,还会一遍一遍地嘱咐我们,彩绳要在太阳出来之前系上,下雨天剪掉,让一年的病灾随着雨水带走。这一个个香包和五彩绳是她给予我们的一种祝福和寄托。

上学的时候,随着市面上款式繁多的香包出炉,姥姥的香包略显简单且朴实,而我也开始嫌弃她做的香包过于老土、五彩绳搭配过于俗套而不愿意去佩戴,慢慢地她也就不再为我去做了。

随着进入社会成为人母之后,才慢慢懂得了这份祝福的可贵,现在每年我都会缠着她,让她给我制作一个小小的香包,虽然她嘴上说着:“外面买的多好看,我做的太简单了。”但是手上却已经开始在针线盒里找材料、戴花镜,用心地为我缝制纯手工香包,而我也会将它放在包里贴身的地方,这一个个小小的香包是她对我的祝福,也是我对她的牵挂。

成年关于孝顺

一直以来,我总是以为孝顺中孝是最重要的,而随着姥姥年龄的增长,我慢慢明白,顺心才有孝义。

随着参加工作,小家庭的组建,我慢慢地忙起来,忙得每年过年只是匆匆一顿饭、每次周末只是匆匆几句问候,看望姥姥的时间间隔,也从一周变成了半个月、一个月、三个月……

直到有一天,我站在房间打电话,回头看见了阳台上站着的姥姥:阳光照在她脸上,满是皱纹;阳光照在她头发上,满头银丝;阳光照在地面上,身影佝偻,原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看过她了,而我总是觉得她就是我记忆中年轻的样子。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她真的老了,她也是一位年近90岁高龄的老太太了。有时候小脾气上来更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我总是笑称她为“90后”的老太太,而我也默默地在心里承诺,要像她爱我一样去爱她、宠溺她、包容她。

带着她去青岛旅游,完成姥爷没有带她去看过大海的遗愿;陪她在院子散步,听她讲讲当年参加抗日的故事;带她品尝美食,一起吃遍她未曾吃过的东西;陪着她老去,就如同她陪着我成长一样……我是她的一切,她是我的财富。

愿每一份亲情都值得被珍视。

(陕西硒谷产业发展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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