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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8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长嫂如母

张永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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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这辈子最敬重的人是大嫂。

二蛋在家排行老五,由于小时候说话做事不懂委婉,大伯骂他:“你看这娃二蛋的。”于是,“二蛋”成了他的外号。总听大人叫二蛋,他的大名反倒被人遗忘了。

家里人口多,母亲一年到头操持家务,给生产队上工,可还是挣不了多少工分。好在1957年招工中,父亲被一家军工厂招为工人,每月有67.5元的工资,一家人才不至于饿肚子。

二蛋比大哥小12岁,大哥大嫂订亲时,二蛋还在上学。为了给大哥娶媳妇,父母省吃俭用,还向隔壁二伯家借了50块钱,才凑够娶媳妇要用的240块彩礼钱。二蛋记得很清楚,大嫂娘家回礼时,家里人个个都有礼物,而且都是时髦衣服。听说二蛋学习用心,大嫂专门给二蛋买了一个软膜笔记本和一只英雄牌钢笔,这两样礼物,成了二蛋炫耀的资本,从那时起二蛋就认为,还是大嫂对他好。

由于家里穷,没钱盖房,二蛋很小的时候,就跟大哥睡在一个炕上,大哥结婚后,二蛋只能在安间房的过道支个床睡。大哥大嫂结婚的第二天,二蛋早起上学时突然发现,自己左腿上有个核桃大的水泡,吓得二蛋哇哇大哭,正在收拾礼物准备回娘家的大嫂立即赶过来,发现二蛋的伤是晚上睡觉时被铁暖壶给烫伤的,大嫂背起二蛋直奔乡卫生院。二蛋再一次感受到大嫂对自己的好,二蛋把这份亲情铭记在心。

万爱千恩百般苦,孰知疼我如长嫂。家里弟兄五个,由于品行端正、善良上进,虽没有大富大贵,但在乡党中名声很好。初中毕业,二蛋考上了县里一所名气不大的高中,大哥很高兴,给二蛋把学费都准备好了。就在这当口,大嫂把大哥和二蛋叫到跟前说:“咱家穷,就算是咱出钱,供娃上三年高中也行,可眼下‘万众齐挤独木桥’,二蛋学习也不是非常优秀,要是考不上大学,还得回家务农。不如把二蛋送到职业学校,学一门技术,毕业了好找工作。”大嫂托关系把二蛋送到县上一所职业学校去上学。二蛋上学三年,大哥大嫂操心了三年,又是攒学费,又是给生活费。过年时,大哥大嫂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却带着二蛋到县城去,从头到脚给置办了一身。这个时候,二蛋才体会到乡党们曾经说过的“长嫂如母”。

如今,二蛋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一家不错的单位上班。大哥大嫂虽然日渐苍老,体力大不如前,可两个儿子懂事听话,虎虎生风,也给大哥大嫂诸多慰藉。成年的二蛋,没有忘记大哥大嫂的恩情,逢年过节就带着媳妇娃娃,买上礼品,回去看望大哥大嫂,虽然他们一再劝阻,可二蛋始终记着: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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