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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0期:第04版 憩心亭

从曹植的《说疫气》看免疫力之重要

陈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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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从光武建武元年到献帝建安二十五年,即从公元25年至220年,是我国历史上非常罕见的瘟疫频发期,前后竟持续了196年。灾情持续时间长,传播范围广,程度剧烈。班固的《汉书》中有一句:“献帝建安二十二年,大疫。”简单的一句话记载,背后却是一场悲惨灾难的记忆。对此,曹植曾用一篇《说疫气》进行描述:

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或以为疫者鬼神所作。人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若是者鲜焉。此乃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故生疫。而愚民悬符厌之,亦可笑也。

这一次的疫情有多严重呢?曹植的记载是“家家有僵尸之痛”,即家家有亡者;“室室有号泣之哀”。即户户有丧者。有的是“阖门而殪”,即灭绝了门户;有的是“覆族而丧”,即死完了全族。直可谓“万户萧疏鬼唱歌”。文学史上的“建安七子”者,陈琳、徐干、应玚、刘桢四人都是死于此次瘟疫。和此疫惨绝人寰相参照的,是东汉医学家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序》里的一段沉痛回忆:“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在短短数年之间,竟然有多一半宗族成员都因感染伤寒而不幸丧生。张仲景提到的伤寒疫情发生在建安纪元的前期,不想此疫以后的这一次大疫,更是雪上加霜。

建安二十二年的死亡分布如何呢?曹植的记载说:“人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即是说这次大疫死亡者,大都是穿着粗布衣裳,以橡实为饭、豆叶为羹,住在用荆条搭建的房子、用蓬草做的门的破旧屋舍的穷苦人。而“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的富贵人家,“若是者鲜焉”。这些富户人家,死于这次传染瘟疫的人就很少了。也就是说,死于这次大瘟疫的,基本上都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苦人。

何以如此?是疾病也嫌贫爱富吗?非也!疾病攻击的是免疫力低下者。面对极强的传染源,身体强壮的人免疫力强,感染疫情的几率就小。反之,身体羸弱的人,缺乏免疫力,难以抵抗强大的传染瘟疫,感染、得病,又得不到及时救治,死亡就成了这些人的必然。而在穷富差别很大的东汉,穷苦的人家是大多数,只有极少数的人是“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劳苦大众,衣不避寒,食不果腹,困苦、羸弱,大疫当前,病毙凋零者,首先是这些人。

富人死亡者少,是在身体素质上,富人比穷人好。相对于穷人的饥不果腹,富人过的是灯红酒绿、吃香喝辣、锦衣玉食的生活,身体素质比穷人好,免疫力自然比穷人高,他们得病进而死亡的人,自然比穷人少多了。1800年前,科技力量低下,医药不发达,面对空前的疫情,人们更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这种看似“公平”的疫情,最终显示出了“不公平”的结果。穷人富人的差别,体现在免疫力的高下上,也就显示出“不公平”来。

今之“免疫力”,中华典籍中谓之“正气”。“凡瘟疫之流行,皆有秽恶之气”。《黄帝内经》即指出:“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温疫具有传染性、流行性,“风生,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这是瘟疫的反映,但只要“正气存内”,就能“避其毒气”。

明有医家吴又可,他所著的《温疫论》堪称我国医学文献中论述急性传染病的一部划时代著作,至今仍可用来指导临床。吴又可目睹当时疫病流行之惨状,在前人论述的基础上,对温疫进行深入细致地观察、探讨。他认为“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异气”又称“疫气”“疠气”“戾气”等。这种戾气“无形可求,无象可见,况无声复无臭”,且“邪从口鼻而入”。而人体感受戾气之后,是否致病则决定于戾气的量、毒力与人体的抵抗力。指出“其感之深者,中而即发,感之浅者,而不胜正,未能顿发”;“其年气来之厉,不论强弱,正气稍衰者,触之即病”;“本气充满,邪不易入,本气适逢亏欠,呼吸之间,外邪因而乘之”。也是说“正气”及今之免疫力,对人体预防瘟疫感染之重要。

这次武汉暴发的新冠病毒,在目前尚无对症疫苗和治疗药物的情况下,也是全靠各人的免疫力抵抗和自我修复痊愈。相关的诊疗手段,也是从增强个体免疫力着手,再一次印证了免疫力对预防和抵抗瘟疫的重要性。而在抗疫第一线,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抵抗力较强的医护人员竟也感染病毒,甚至失去生命,也多和抗疫期间劳累过度、食休失衡,免疫力降低,病毒趁虚而入有关。他们遭到感染进而意外去世,令人十分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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