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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3期:第04版 憩心亭

心中的清水河

田生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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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乡党的新书《岁月红妆》中的《清水河》一文,其中“真正让我对这条河爱恨交集的,是它的喜怒时刻影响且左右着我的成长和生活”这句话,勾起了我对清水河的回忆。

清水河,我的家乡河,发源于秦岭深处,汇入湭河,流向远方。我是在清水河边长大,有不少温暖的片段常常萦绕心头。

夏天的清水河是我最向往的地方。此时河水清澈,缓缓而流,“哗哗哗”的水声,清脆悦耳。“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那时,我常哼着这首歌和小伙伴来到河里游泳。

说是游泳,其实就是在河中的小水潭里嬉水,玩累了,就躺在旁边的大石头上休息。正午的石头很烫,人是不能直接躺上去的,需要泼水降温,才敢躺上去。小时候也不知羞,都赤条条地躺在石头上,双眼紧闭,四肢伸展,沐浴着阳光,任思绪天马行空地飞舞。

由于家人管得严,想常去游泳是不可能的。初生牛犊的我们,常常抵挡不住清水河的诱惑,还是偷偷结伴而去了。说来也怪,家人当天准知道我们去河里玩了。

我当时怎么也想不明白家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才知道大概有两个途径:一是小伙伴的家长说的;另一个是母亲自己有识别的办法,她有意在我胳膊上一划,若有白色印痕,那一定是去河里玩了。罚跪和打屁股是少不了的,还要忍痛哭着保证再也不去了。可没过多久,受罚保证的事全忘了,又偷偷去了清水河。直到我十二三岁,年年如此。

可笑的是,我始终没学会游泳,出风疙瘩的事却记忆犹新,风疙瘩就是荨麻疹。我出得全身都是,奇痒无比,不能使劲挠,轻轻抚摸又不解痒,吃不香,睡不安,真是受罪,就只能吃药打吊瓶,过了好久才痊愈。大人心疼的同时,也不会错失教育良机,爷爷拎着光身子的我,挨个到小伙伴家走了一圈,让他们看看不听大人话的下场。

从家往东直行,跨过清水河是去上学最近的路。河上没有桥,只能踩着石头过河。当时,村里有十几个孩子经常相约去上学。

天晴时,我们相约一起过河去学校。女孩先过,她们双臂伸展,身轻如燕。男孩过河纯粹是为了表现,过过停停,有意做出要掉下水的样子,身子摇来晃去,有时故意跳得很高,以展示自己的好功夫。当然,失足落水也是常事,好在水不深,落水者慌忙而上,引来众人一阵哄笑。笑归笑,帮他拧干衣服,问受伤了没有,书包有没有湿,都是免不了的。一个都不能少地过了河,大家才一起去学校。

改革开放初期,清水河的沙石的确为乡党们带来了丰厚的收入,但也因此遭到巨大的破坏,常让人痛惜不已。

几年时间,河水几近枯竭,河床裸露,凹凸不平,连能躺下一个人的石头也找不到了。沙子更是难找,挖沙人完全把沙子的出现寄托在下大雨发大水上了。河水不再清澈,成了名不副实的清水河。细小的河水在纵横交错的河床里懒洋洋地流着,冷冷清清。

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绿,已是清水河一大特色。如今,河道平阔,河水清冽,河堤坚固。蜿蜒而上的沿河路直通秦岭脚下,与穿山而过的铁路、高速公路相连接。柳树、柏树、松树、银杏树有序排列河道两边,木槿花、月季、百日红、芍药点缀其中,桃树、梨树、苹果树、核桃树、花椒树栽满沿河两岸。清水河,春天花香四溢,蜂蝶飞舞;秋天硕果累累,客商云集;冬天白雪皑皑,丰年在望。

有人说,湭河自古以来只是一条河。我要说,清水河自古以来不只是一条河,它静静流淌着,诉说着过去,憧憬着未来,永不停歇,永远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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