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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5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无法释怀的爱

□秦永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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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妈妈已经走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和妈妈说话。

前几天,她给妈妈的手机充了话费,以后还会充,她要像以前那样经常给妈妈打电话、发微信,和妈妈聊天。怕妈妈孤单、害怕,她在妈妈的坟头栽了几棵柏树,许多迎春花,树和花儿会代替她时刻陪护妈妈。

她二三岁时,妈妈在离家不远的村子当民办老师,既要教书、忙地里的活,又要负担一家人的一日三餐。

有一次放学,忙着给学生辅导作业的妈妈让她先走。可等妈妈到家后却发现她还没有回来,便骑着自行车疯了一样一路喊着她的名

字到处寻找。远远看着妈妈飞奔的身影,听到她焦急而又惊恐的一声声呼唤、自责的叹息,那一刻,她真切感受到妈妈严厉外表下的慈母柔肠。

上初中时,为了让她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妈妈宁愿苛刻自己也要从捉襟见肘的收入中挤出学费,送她到外地上学。周末,她拿着一大包脏衣服回来,妈妈就蹲在院子里浸着冰冷的水给她洗衣服,瘦弱的身躯冻得瑟瑟发抖。为了保证她第二天能按时带走衣服,妈妈晚上在火炉旁为她烘烤。烘干衣服后,夜已经很深了,妈妈又为她炒肉酱,怕她营养跟不上。不管是炎炎酷暑还是凄凄寒冬,每一次,妈妈都要亲眼看着她坐上大巴并记好车牌号后才肯离去。

再后来,她上班了,本以为从此妈妈可以轻松一些,可妈妈还是像以前一样,整日操劳不休。有几次妈妈身体不舒服,她劝妈妈去医院检查,妈妈总是推辞不去,说休息休息就好了。

从去年冬天查出病来的那天起,她知道,她和妈妈的母女情分在渐行渐远……那晚,她蒙着被子抽泣了一宿。

妈妈的病情越来越重,血压不稳,大口喘气。弥留之际,妈妈对她说:“这个难过我实在熬不下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们。”她扭过脸去,任泪水长流。天慢慢亮了,她把妈妈抱在怀里:“妈,我爱你,好好睡吧,睡着了就不难过了。”妈妈轻轻“嗯”了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对于生死,她一向淡然,可唯独对妈妈,她无法释怀。她在潜意识里一直以为,像妈妈这样心地善良的人,会健康长寿,会看着她安家立业、生儿育女,会陪她很久很久……可是,她错了,生活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不信来世,倘若真的有,下辈子让妈妈来做女儿,她要好好爱妈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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