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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3期:第04版 憩心亭

人情阅尽秋云厚

史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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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多才,人所皆知。首先他是一个编辑,主持着《陕西日报》副刊,引领陕西文学,催红发绿,功垂文坛;其次他是一个作家,凌云健笔,摇曳生姿,尤以散文随笔著称,《树荣》即是例证;再次他是一个评论家,思想高远、见解深刻,每遇发言,口若悬河,新见迭出,常能一语中的,一剑封喉。除此之外,张立还有他鲜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他还是一个画家。

自古文人多喜画。苏轼就曾感慨:“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后世文人也往往将诗、书、画看作是一个人综合修养的体现。古人常讲“衰年变法”,张立却是“中年转型”,从文学转入绘画,实现华丽转身。这一转折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突如其来,但在张立却是一种生命的必然,是水到渠成、花开见佛。

第一次看到张立画作的时候,我大吃一惊。那种墨色的浓重、线条的密集、构图的饱满、虚实的运用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那种苍莽的感觉和空远的意象令人禁不住要在内心打一个震颤。

张立的画是典型的中国山水画。他画秦岭、画野山、画老树、画草木、画云雾缭绕下的房屋村落,纵逸潇洒,气骨浑厚。张立的画无论是布局构图,还是挥墨着彩,都显示出极高的才华、天分与功力。这哪里是初学画画的人?简直是一超直入如来境。

观张立的画,气息畅达,风规自远,淡逸水墨中透漏出一种“云山苍苍、江水泱泱”的炽热情怀。法由古授,美自我成。张立的画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以万物为师,以生机为运,山河大地皆入画面。在技法上张立的画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黑白、阴暗、虚实、有无等各种绘画技法张弛有度,拿捏到位,运用的恰到好处。画忌六气,一曰俗气,如村女涂脂;二曰匠气,工而无韵;三曰火气,有笔杖而锋芒太露;四曰草气,粗率过甚,绝少文雅;五曰闺阁气,苗条软弱,全无骨力;六曰蹴黑气,无知妄作,恶不可耐。张立正是因为“随心所欲”,随缘而动,随感而发,行于当行之际,止乎当止之时,所以很好地避免了这“六气”。

中国画与西洋画的区别,不仅表现在材料、技法上,更重要的是体现在造景和意境上。中国画讲究境界,重在表现“眼中没有心中有”;在美学上追求一种“隐”,即“山色有无中”。张立的画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张立笔下的山水有一种禅境,他有一幅画取名《终南风骨》,单就构图讲并无特别之处,但细看之下,那种层层叠叠,郁郁葱葱,静如河水,淡如云絮的感觉,却真真是“性灵出万象,风骨超常伦”。另外,张立还画有一幅《空山雨后》,同样让人体会到一种“水流心不竟,云在意俱长”的美好意境。工匠的技法、艺术家的才华,再加上作家的情思,这一切都让张立的画既有视角的丰富性,又有线条的节奏感、色彩的层次感,同时也有一种“清风出袖,明月入怀”的含蓄的曲直聚散。

有道是:人情阅尽秋云厚,世事经多蜀道平。张立画作所表现出的这种“美”与“意”是与他个人的精神修炼分不开的。张立曾在一幅画的题跋中这样写道:“暑是不用去避的。世间很多安排都自有深意,热暑天是春与秋的红娘,紧紧地把他们牵在了一起。就像天气的变化。总是晴天,就会变得过于干燥。适时来一两场雨,城里空气润润的,正适合万物的需求。缺了谁的存在,生活都会乱了套。精于生活之道的人,往往有独立的人格,他能看轻一般人所看重的,也能看重一般人所看轻的。他知道大暑是不需要避的,其存在也是必然的。在看清一件事物时,他知道摆脱;在看重一件事物时,他也知道执着。于是,在这混沌的世界里,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话可看作是张立的“夫子自道”,读懂了这段话,也就读懂了张立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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