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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8期:第04版 憩心亭

花开有期

毛雅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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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知道荼蘼,是堂哥写给我的赠语: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再次听到茶蘼是孙俪的《爱如空气》:“幸福就像花期,开到荼蘼。荼蘼花开,表示感情的终结。爱到荼蘼,意蕴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或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

读了宋代王淇的诗《暮春游小园》,才知何为荼蘼:“一丛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霉墙。”荼蘼这种花盛放后,再无花开放,人们常常以荼蘼花开作为一年花季的终结。《红楼梦》有语:开到荼蘼花事了。荼蘼过后,春天便不再了。

盛夏,我在北京遇见了荼蘼,更是难忘:一排排绿白相间的荼蘼树,郁郁葱葱,惹人爱怜,艳丽、繁盛,看到它们怒放的模样,方知什么叫花团锦簇。它们挣扎向上,绽放出所有的光芒,即便开到花事了,也要让世间看到这样的努力与决绝,哪怕只是一瞬,只开一季,也要叫人一辈子不会忘记。

荼蘼的芬芳是美丽的,也是孤独的。不迎合季节,却让季节因为它的出现而完满。那一株株或粉或白的荼蘼花,配上绿油油的叶子,是最高明的油画家都描摹不出的秀丽。风吹来,花香把你包围,这是春和夏的再一次馈赠,是温柔的缱绻、缠绵的激荡。

童年时代,我和小伙伴一起在故乡度过了快乐无忧的时光,故乡的河流山川、田间院落到处都有鲜花灿烂开放,春天更是万物蓬勃。迎春、油菜、荆棘、芍药,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儿都绽放在眼前,争奇斗艳,迎风飘香。和荼蘼比起来,它们首先得到了春天的青睐,春天把最后的温柔呵护给了荼蘼。那时,我们成群结队,一起看夕阳、看远山、看河流、看袅袅炊烟、吃百家饭,那时的生活才是田园牧歌,没有升学压力,没有长大的烦恼。童年的生活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爷爷奶奶及长辈们的呵护让我每天都健康快乐。而今,我们兄弟姐妹都安家立业,忙碌的工作与生活让我们疏于见面,感情却从未淡化。堂哥是我们兄弟姐妹中的老大,因不满意自己的工作,发挥特长,报考了西安美术学院设计专业,毕业后有了自己的创业团队,一路风生水起。后来遇人不淑,投资失败,历经了三年坎坷与波折,现又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起点,他始终把自己武装得很强大。也许是排行老大,也许是要给我们作好表率,他总是那么坚强,即使在非常艰难的时期,他也从未抱怨,对生活依然积极向上,努力尝试改变自己,从不放弃绽放自己。一生中,我们走过很多地方,遇见过很多人,或浮光掠影,或惦念梦中,或成过客,或成一辈子的记忆。不必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人生没有无用的经历,当我们经历过一些事或人后,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谁都有孤单心事,成熟不过是善于隐藏,沧桑不过是无泪有痕。有一天,当我们站在生活的高处,回头看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会感谢现在的努力,感谢那个在道路上不断奔跑的自己。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忙忙碌碌的日子,无暇顾及流失的快乐与伤感、收获与遗憾。不管怎样,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追求从未改变,恰如荼蘼对春天的回报一样决绝、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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