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未都“打探”耀州窑

马未都先生是国内顶尖的收藏家、作家、文物鉴赏专家，其1996年创办的观复博物馆为国内第一家私人博物馆。2008年1月1日,央视《百家讲坛》邀请马未都先生开讲《马未都说收藏》。马未都先生对陶瓷的研究在国内独树一帜，包括官窑、民窑的陶瓷精品，马先生的观复博物馆都有收藏，海内外博物馆的中国陶瓷精品来历和特点马先生如数家珍。陕西耀州窑发现得比较晚，马先生八十年代时“打探”过一次耀州窑，通过对顺手带回的两片碎瓷片深入研究，加上此后收藏了不少耀瓷精品，使得马先生成为国内为数不多的耀瓷专家。

1984年夏，陕西省铜川市黄堡镇新村农民在漆水河岸打石灰窑，将掩埋在地下的耀州窑宋代窑炉炉基打破了一角。陕西省文物局获悉后，即刻派遣以陶瓷专家杜宝仁、禚振西夫妇为领队的省考古队进驻现场，由此开始长达十多年的耀州窑考古发掘。那时候，工作条件异常艰苦，当时的灯泡厂、电瓷厂为考古队解决了住房问题，发掘出的数百筐耀瓷碎片就摆放在电瓷厂的两间平房里。考古队白天天晴的时候仔细发掘，晚上和下雨天就对瓷器碎片进行修复。1984年，耀州窑遗址的考古发掘受到国内各大媒体的重视和报道，引起国内外学术界的普遍关注，特别是唐三彩的出土，震惊了国际陶瓷界。

1985年年初，在出版社任编辑的马未都去西安进修，进修结束时看到新闻上对耀州窑考古发掘的报道，为此他特意去了一趟铜川，时间正好是大年二十九。当马未都不畏严寒、风尘仆仆地赶到黄堡镇耀州窑遗址时，发现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大门关着，他上前敲门，一个看门的老人走了出来，隔着门说人都回家准备过年了，有事过完年再来。

那时候马未都不到30岁，觉得来一趟不容易，就跟门卫大爷苦苦哀求，说自己大老远从北京来，只想看一眼，然后又掏出工作证，说自己是国家单位的人，不是坏人。估计门卫大爷看着这个后生也没什么歹意，而且那个年代也没几个人关心这些破窑残片的，有人大老远来看，一定是很关心这事，想到这，就把马未都放进去了。

在旁人眼里的一堆残片，对马未都来说，可都是非常漂亮的宝贝。那些经过修复的瓷器，马未都就只能隔着窗户玻璃看，残片堆在门外，大爷没让他进屋里，这是马未都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恢复后的耀州瓷真品，当时的感受可以说是叹为观止。

马未都在那儿看了很久，最后还从箩筐里拿了两片碎瓷片悄悄装进口袋，谢过看门大爷，就离开了，回到北京后他对这两片碎瓷片如获至宝。马未都每天反复看那两片残片，有一天突然恍然大悟，发现耀州瓷入刀角度是斜的，和陕西人削面的技术如出一辙，刀削驴蹄子面的角度跟片瓷器的角度是一样的，一片下来，刀上都见泥，这才体会到了史书上记载的耀瓷特点“刀刀见泥”。

这件事是马先生时隔24年后在《百家讲坛》上说出来的。

古人称耀瓷“巧如范金，精比琢玉”，我国著名的考古和耀瓷研究专家禚振西先生认为，耀州窑是陕西之宝，探究它，不单单是总结耀瓷文化，更重要的是传承和发展耀瓷的当代产业。  □雷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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